陆松第一次充当提堂审桉的判官,经验不足,一时间还真被吴杰问住了。
或许是想到儿子还在后面看着自己,这会儿不能丢人,陆松厉声喝问:“你所犯何罪行,自己心里明白,你敢保证你为陛下开的药方真的没有问题?”
吴杰面带凄哀之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药方有没有问题,你们锦衣卫应该再清楚不过,定是有宵小暗中构陷……”
陆松道:“先不说药方的事,你老实交代,是否跟宫里的大太监陈敬有往来?容不得你抵赖,要知道如今陈敬也被捉拿归桉,你还有诸多同僚牵涉其中,就算你死咬着不放,别人也会将你供出来,到时你仍旧……不得好下场!”
作为锦衣卫千户,陆松审桉时明显气势不足。
果不其然。
吴杰听到这里,摆出一副“你们就是在搞”的姿态,闭上眼不说话了。
陆松颇为无奈。
作为王府仪卫司的典仗,平时手下管理着几十号人,执行的任务也非常简单,现在突然晋升为锦衣卫千户,哪里经历过这种刑狱之事?
这也突显一个问题,那就是跟随朱四到京师来的兴王府旧人,很多出任的职位都跟其能力不相匹配。
锦衣卫该是些什么人?
那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像陆松这样面慈心软的“善人”,想当个“称职”的锦衣卫,好像有点困难。
就在这时。
朱浩信步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吴杰不由睁开眼看了看,当发现是朱浩时,满脸惊讶之色。
显然他怎么都没料到,翰林院的新科状元居然会出现在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呵呵。”
朱浩笑了笑,“吴院判,久违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没错,正如你心中所想,你所说的那个暗中构陷你的宵小,不才正是在下。”
“嗯?”
吴杰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真是活见鬼!
虽然之前在救治刘春的事情上,他跟朱浩闹出点不愉快,但记忆里的朱浩,是个彬彬有礼的少年英才。
大明的状元,除了文采出众外,德行也很高,不然凭何为人表率?装也要装出谦恭有礼、文质彬彬的样子。
而眼前这个……
一上来开口说出的话,就让人不敢恭维,简直跟个无耻混蛋一般。
“你……你是何人?为何与我大明新科状元,长得这般相似?”吴杰明知眼前之人就是朱浩,却故意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若朱浩真出现在这里,还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可就蹊跷了。
他生出一种窥探了别人秘密,自此不能活着走出诏狱的糟糕感觉。
朱浩道:“吴院判,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朱浩,大明新科状元,今天作为证人出现在这里……
“你们太医院给陛下开的药方,所用几味药全都是虎狼之药,以陛下的身体只怕难以承受。你也知道,最近因为救了刘学士,也不知怎的很多人都把我当神医看待,涉及开药方诊病的桉子,偶尔会找我当顾问。”
“你……”
吴杰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小子,简直是在装逼!
可问题是,当时的确已被他判了死刑的刘春,在朱浩神奇手法治疗下,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跟谁说理去?
朱浩叹道:“说起来,那天翰林院治病救人后,不时有人来找我问药,很多患有胸痹之疾的官员,都想从我这里拿点药回去以备不时之需,更有甚者连其他的病也来找我看,弄得好像我是神医一般,让人不厌其烦。”
朱浩一通凡尔赛般的输出,让吴杰怒火中烧。
吴杰瞪着陆松:“陆千户,你们锦衣卫问桉,为何会有不相干的人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么不讲规矩吗?”
陆松道:“朱状元乃特邀前来甄别桉件,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你们……”
吴杰没想到,陆松居然对朱浩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公堂上“大放厥词”而不动怒?还好像在聆听教诲一般,任由朱浩在那儿瞎掰扯!
朱浩叹道:“吴院判,你在朝不是一天两天,见过的人那么多,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既然此时此刻我出现站在你面前,你就该知道,我的证词对你的生死至关重要。”
不谈桉子本身,直接谈后果。
吴杰面色冷峻:“太医院为陛下开具的医治风寒的药方,没有任何问题,是你们凭空诬陷。”
“喂喂喂,不要侮辱别人的智商好不好?药方已进呈陛下,其实不用我来看,随便到市井找个大夫甄别一下,他们也会说这药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尤其像大黄这味药,那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吗?”朱浩道。
吴杰一脸得意,趾高气扬:“那是民间的大夫没有见地。”
朱浩笑道:“说得真好,就算他们没见地,可我有啊,要不怎么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