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年轻而又强壮,浑身上下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风风火火的来到李渊面前,也不管有人没人,先是捶了捶胸膛,不等李渊说话,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乐呵呵的就问,“父亲,听说马邑出了两个将才,是不是真的?儿子可听说了,杀了好几万的突厥人。”
“啧啧,这要是真的,儿子可得去见一见,这一地哀鸿……我可是看够了……”
李渊是一阵的牙疼,窦氏给他生的几个儿女当中,就数这个儿子最让他头疼,从小就满地乱窜,他这个父亲的权威,在这个儿子眼中,形同虚设。
每次惹了祸,逮住他还都振振有词,一顿胖揍下去,人家屁事没有,反而把他这个当父亲的气的不轻。
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妻子便笑,“世民多有顽劣不假,但心胸豁达,有容人之量……别看呼朋唤友,却眼光颇佳,有识人之明,将来必为吾家麒麟儿……”
这评价可不低,但李渊怎么瞧,自家这个儿子,都和杨二少年时差不多,心底也就有些不喜。
所以,虽说四子李元吉更能惹祸,但挨揍最多的就是李世民。
窦氏说的别的现在都看不太出来,只这心胸豁达一项,李世民是占了个十足十。
比如说李元吉惹了祸,总要找母亲或者兄长李建成来缓颊一番,才敢在父亲面前露面,被李渊揍了几次,见了李渊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老实。
但李世民不,这小子惹了祸,李渊只要不说,他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担心的模样都欠奉,心大的连李渊也是自叹不如。
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下去。这才板起脸来训斥,“谁让你回来的?方入军旅,便轻慢军务,该当何罪?”
李世民稍稍坐直身子。不过和往常一样,是一点也不担心,“这可错怪儿子了……儿子正有军务向唐公禀报。”
就知道有话等着呢,李渊快速的摸了两把胡须,“讲。”
“儿子听说。马邑李郡丞要来晋阳献捷,怎么说也是一地守臣,不能怠慢,儿子想请令去迎一迎,还请父亲允准。”
李渊听的当即就是一皱眉头,这下他对属下人等真的就有点不满意了。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没人在他面前提一句,这是要瞒到李靖来了才告知于他这个太原留守吗?
“谁跟你说的?”
李世民的动作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伸手就去摸下巴,眼珠儿也转悠了起来。这样子李渊太熟悉了,这是要说瞎话的前奏啊。
“儿子就是那么一说,李郡丞的信使刚到,估计怎么也得等天气再暖暖才能启程,儿子这不想着先跟您说一声吗?”
“私拆公函?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李渊习惯性的眼睛开始乱瞄,那是想找一找有没有棍棒之类的东西呢。
关西人家,不管多高的门槛儿,教训儿子的方法都差不离。
李世民一瞧,心里先就撇了撇嘴,就算有棍棒。您还能像以前那般揍我一顿?外面不知有多少耳朵听着呢。
您那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李氏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过他还是连连摇头,“信可不是儿子拆的,只是正好被儿子见到了而已,嗯。就稍微瞅了两眼……您也别生气了,难道您就不想见一见马邑出了些什么样的人物?”
李渊气结,这个儿子他真是管不了了。
从军都不带跟父亲说一声的,就跟在了云定兴的身边。
云定兴是什么人?一个只知道花言巧语的家伙……外人会怎么看?是不是会说唐国公李渊把儿子托付给了云定兴?
那他李渊不是跟云定兴成了一丘之貉?
火气来的快,其实去的也不慢,李渊的人生哲学向来是不能强攻便要智取。只是李世民和李秀宁截然相反,时不时的总能勾起李渊的怒火,想要收拾他一顿先。
“你是不是想派人去马邑?”
李世民一拍桌子,瞪大眼睛就道:“您不说儿子都忘了,我已经派人去了。”
李渊狠狠喘了两口粗气,接着问,“你派人去哪儿了?”
李世民张口欲言,却又止住,先就到了门口,厉声道:“都离远些。”
于是,候在外间的人等,顿时作鸟兽散。
回来坐下,李世民才道。
“儿子派人去恒安镇了,要说恒安镇军……应该没多少兵力啊,差不多两三千人就是大镇了吧?”
“儿子觉着,捷报要是真的,恒安镇定然不止两三千人,应该有一万到两万人马……没守马邑,却留在了云内,啧啧,李郡丞真是好胆量啊。”
这是最让李渊窝心的一点,这个儿子聪明着呢,却总是吧……有点那个,连他这个父亲也说不好,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来了。
“若是那样的话,李靖人头落地,也不足为过。”
这次李世民终于收起了笑容,毫不客气的摇头道:“父亲此言差矣,皇帝北巡本就不妥,致有雁门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