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间,一行人马像他们突然消失的时候一样,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云内城下。
回到八面楼,李破洗漱了一番,和之前领兵出去不一样,这次在外面转了一圈,身体非但并不疲劳,而且,感觉精力越来越是旺盛了。
其实,不知不觉间,他的身量又蹿高了一截,彻底已经把李碧和李春两个抛在了身后,因为吃的都是牛羊肉,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化学制品入口,他这身板,也长的极为扎实。
可以说,现在的李破,看上去已经是一条真正的成年关西汉子的模样了。
“怎么这么慢,等着你用饭呢。”
李碧闯了进来,嘴里一边埋怨着,眼珠儿却在乱转,李破一看就乐了。
得,小别胜新婚啊。
公母两个没羞没臊的腻歪了不知多少时候,这才都神清气爽,衣冠楚楚的出来。
被守在外面的李春吓了一跳,李破老脸一红,当即就一巴掌拍过去,“你蹲这儿干嘛呢?不学好……”
李春幽怨的看着哥哥嫂嫂,“等你们用饭……你们再不出来,小春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李破哼哼两声,迈步就走,听她这么一说,他肚子也叫唤了起来,李碧在后面叽叽咕咕,在教训小姑子,听哥嫂的墙角是多么多么的不对。
李春也不满意了,随着她年纪渐长,这脾气可越来越像李破了。
她嘴上也不说什么,只在心里嘀咕,说吧说吧,等那个红眼珠儿的突厥女人找过来,有你哭的时候。
三个人用饭,厨子准备的菜肴很丰盛,让吃了差不多两个月烤肉的兄妹两个,都是欲罢不能,吃了个肚圆。
也没人这个时候过来打扰,有李碧在云内坐镇。确实有着诸般好处。
上上下下井井有条,没有挤压下那么多的事情等李破回来处置,两个人一内一外,配合的还挺默契。
直到用罢了晚饭。夫妻两个饮着茶,才开始说起正事儿。
募兵已经彻底结束了,一万人的大军,差不多就是恒安镇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多的话。无论粮草还是军械,也就都拿不出来了。
大军正在成型当中,也就是练兵了,恒安镇需要骑兵,所以这一万人,一大部分都是练习骑术。
李碧告诉李破,应该能在三两年当中,将恒安镇军的人马,都变成骑兵来用。
其实,在李破看来。三两年有些短,骑兵这东西,要想拥有很高的战斗力,五年时间都不算长。
还好,恒安镇很有些家底,无论云内还是云中,都是很好的练兵场,不然的话,想让府兵们都骑上战马作战,就算是这个民风彪悍的年头。也有点困难。
就练兵的事情说了几句,李碧才正色道:“父亲去晋阳献捷……好像得罪了唐国公李渊,与刚上任的王太守也生了间隙,今年郡府那边应该是指望不上了。”
就算早早有了些心理准备。李破还是被弄的愣住了。
这老丈人真不简单,出去一趟,带走了那么多的牛羊和战马,竟然弄回来这么个结果?这事办的……这是能李靖办出来的事情吗?
“不应该啊,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李碧仔细瞅了瞅丈夫的脸色。看李破并没有恼怒,也没露出多少沮丧,心里松了口气。
女人这嫁了人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若是以前,最多也就是个陈述事实,不用顾忌太多,现在嘛,却生怕丈夫恼怒自己父亲办事不利,和父亲因此生了隔阂。
她今天为了跟丈夫说这个坏消息,做的铺垫可绝对不少。
不过确实,这事只能用办事不利来形容了。
李碧详细的给李破说了一遍,其实细节处,李靖自己也不会说出口,她就更不知道在晋阳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这只是转述了李靖的一些话,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些猜测而已。
不过呢,李靖没想着文过饰非,误导自己的女儿女婿,所以大致脉络还是不会有错的。
李破听完,差不多也就明白了。
自己的老师外加老丈人站错队了,因晋阳王氏之故,得罪了李渊,然后,就又受李渊挑拨,跟王仁恭对上了。
这简直就是悲剧一般的过程啊,想想好像哪儿都没错,错的是运气太差,但你仔细想想,却哪儿都是错儿,让李破很怀疑世上还另外有一位李靖李药师,这个只是冒名顶替的。
看着有些不安的妻子,李破就笑了。
“世事难料啊,不过还好,咱们本就没指望过旁人,咱们同心协力,闯出一番天地来,早晚有他们哭的时候,到时候咱们挨个收拾,给老师出出这口恶气。”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当即李碧这个心啊,就和化了似的。
男人其实不用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关键的时候,你只要别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实实在在的来上一句,没事,有我呢,在女人听来,就足能顶得千言万语。
不过李破心里也在嘀咕,不太对劲儿啊,他还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