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等众人安坐,郡府的官吏张罗着开始上菜上酒。
马邑郡府在多年之后,终于又显堂皇。
三郡英杰,济济一堂,此时要是有谁能将马邑郡府一围,三郡尽可不战而下了,可惜,如今郡城内外,大军环绕,三郡精兵差不多也都集于一处,谁又能在此时兴风作浪?
待得酒菜齐备,李破率先举杯,“今年是大业最后一年了,我等本为隋臣,应是为国守边,御敌于外,可惜……”
“我等今日居于此处,实乃时事所迫,不得不拥兵自保,我有幸为诸人之首……之前所作所为,也算无愧于心,之后如何,且待将来吧……”
“我只望诸位能与我一道,同心协力,共赴国难而已。为官者,能治世安民,为将者,能戮力杀敌。为民者,能活的安稳自在。”
“来,与我同饮此杯,愿我等将来,皆能功成名就。福延子孙。”
这和造反宣言其实也差不多了,军人们颇有振奋,文官们心思复杂一些,可也不觉有什么不对之处。
马邑郡府大堂之上,酒菜飘香,如林般的手臂举起来,随即人们纷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喝进嘴里,咽进肚中,大隋留在代州三郡的气息。也就在这一饮之间,消散的差不多了。
李破连祝三杯,便让众人随意,众人被筹交错,此次聚饮才算正式开始。
这次聚饮不在于他解决了多大的事情,而在于他是有着一定意义的。
这是代州三郡官员,将领聚集最齐的一起,之后想要将人都聚在一起说话,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李破也不再拿腔作势的扰人酒兴,大声谈笑。酒到杯干,一下就让酒宴的气氛热烈了起来。
酒酣耳热之时,幽州人在跟突厥降人称兄道弟,尉迟恭和罗士信你来我往。只想在酒桌上拼个高下,尉迟兄弟趁机合伙将刘敬升灌翻在地,其他领兵校尉也分成了几帮,斗的难解难分。
文人们起初还矜持一些,可几轮下来,酒量不好的王禄直接栽倒在桌面上。温彦博酒到杯干,把苏亶喝的胆汁儿都快吐出来了,算是借机教训了一下这个不尊长辈的后生小子。
然后转头儿,他就把陈孝意灌多了,看来这位资历最深的雁门太守,总是居高临下的深沉模样让他看着也很不舒服呢。
郡府前面很热闹,后面就要清净的多了。
红眼珠儿陪着李碧在小酌,前面酒宴开始,李春也回到了这里,三个女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也挺痛快。
李碧伤势已经痊愈,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了些。
她没去前面凑热闹,也没再在后堂听墙角,可时不时望向前宅的目光,表示着这个颇具雄心魄力的女子,还是不愿甘于平平淡淡的心理。
红眼珠儿,心思可就单纯的多了,一杯接着一杯的跟李碧碰着,只想将面前这个对手灌倒,顺便出上一口气。
李春加入之后,红眼珠儿一下多了个盟友。
心神不属的李碧,不知不觉间就让两个坏心眼儿的家伙给算计了,喝的面红耳赤,歪倒在榻上迷糊了过去。
两个家伙得逞之后,相视一笑,不服气的接着对拼酒量。
等李破醉醺醺的回到后宅,差点没给气乐了,家里面的三个女人都喝多了。
李碧像猫儿一样,缩在那里睡的正香,李春在舞剑,没什么好看的,她的剑术只为杀人而设,没那么花俏,何况还舞的歪歪斜斜,脸红的都跟猴屁股一样了。
红眼珠儿明显也是喝多了,因为就她一个人在那把着酒坛,不停的往嘴里倒酒,脸色却是越喝越白,眼睛却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看着有点吓人。
李破也喝了不少,可他比这三个女人有节制多了,又好气又好笑的命人将三个人送回去休息,自己坐下来,揉了揉额头,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心里想着事情,就在这里睡了过去。
李破在马邑城呆了四天,和陈孝意等人也商议了四天。
这才召集众将,任尉迟恭为马邑郡尉,任卢县令为马邑郡丞,又晋尉迟信为楼烦郡丞,刘敬升领雁门郡尉。
又任罗士信,王智辩两人为行军总管府左右领军。
最后,则是任王庆,李碧同为行军总管府司马。
初步将行军总管府的架子搭了起来,李破这才率军与陈孝意一道南下雁门。
之前的代州总管府,已经荒废了有些时候了。
自大业十一年,始毕可汗率三十余万大军南下雁门,雁门太守王确被削职为民开始,代州三郡的人们,惦记代行代州总管威权的人,其实只剩下了一个楼烦太守而已。
所以,这几年间,代州总管府已是名存实亡,既无官长,也无曹属,和当年的云中守捉府一样,成了空架子。
当然,李破率军来到雁门的时候,总管府已经是修缮一新,只等李破入驻了。
还没等李破缓口气,让几个司马将这个空壳总管府撑起来。
晋阳的使者便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