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较赶,所以没有仔细查地图,河西郡在太原郡南边儿呢,这个错误挺难改,阿草会在之后慢慢修改,为了方便起见,后面南边的河西郡会改为汾州,望大家见谅。)
隋大业十四年,唐武德元年,五月。
晋阳,太原留守,齐王府。
并州总管齐王李元吉,在府后暖阁中召见了自己的心腹。
当然,由于这位齐王殿下还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年纪,又未曾随军南下攻打长安,因父得封要职。
所以所谓的心腹也就那么几个,真心能听命行事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和他那两个哥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比如说右卫将军宇文歆就是李渊留在李元吉身边,代为掌管兵权的将领,他与齐王府长史窦静一文一武,辅助李元吉治晋地。
说他们是李元吉的心腹,不如说他们是李渊信重之人。
到是齐王府司马窦诞,跟李元吉很谈得来,李元吉要做什么,窦诞都会顺着他的意思给他出谋划策。
其他的诸如车骑将军张达等一干曹属将领,各有依仗,听命于并州总管府不假,可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皇子,并不那么信服呢。
总的来说,李渊在太原起家是不错,可李渊经营太原的日子并不长,就更别说李元吉了。
而李渊左右都说李元吉聪慧,还颇有勇力,行事也有章法,其实都是奉承之言,做不得真。
李渊常常在想,自己的儿子当中,李世民最像他的表兄杨广,实际上,他真就错了,最像杨广少时的,就是四子李元吉。
自小聪明外露,善讨父母欢心,联结友朋,志向颇张,活脱脱就是一个少年版的杨广。
当然,他比杨广更没耐心,人家杨广夺取皇位时,也懂得隐忍之道,做的很是干净利落,可李元吉就不成了。
眼瞅着兄长们随同父亲立功受赏,部下日众,也在不断的积累战功,他却只能留在晋阳,守着家中后院,多少才能都不得施展,他心里的焦急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到的。
所以,他接连做了些蠢事,愚笨的人做蠢事,危害其实不大,就怕这种自诩聪明的家伙做蠢事,那后果可就要严重的多了。
李渊才离开晋阳差不多一载,晋阳已经人心不稳,有了乱象,而且,并州总管府内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分歧。
宇文歆和窦静,都接连上书,想让皇帝将齐王调回京师。
宇文歆身为武将,言辞更加的激烈,也不怕得罪人,将晋阳的传言一股脑的都写了下来,送回了京师长安。
窦静委婉一些,只责怪自己的弟弟不懂为臣规劝之道,将罪过都扣在了弟弟窦诞脑袋上。
而现在,更为严重的后果出现了,代州行军总管李破派兵夺汾阳宫。
这一击有点重,刚刚受封为代州行军总管,就朝李氏呲牙咧嘴,差不多算是在背后捅了李氏一刀。
而这一刀下来,血流的不多,可严重性却远远超过了晋阳,乃至于河东各地那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
暖阁之中,静默无声,一张矮几翻倒在地,纸墨笔砚都散落在榻上,这是李元吉暴怒之后,掀了桌子。
这吓唬不了谁,宇文歆黑着一张脸静静坐在那里,身上好像有火苗在一窜一窜的跳动,这种沉郁的气势,才真正让人觉着可怕呢。
李元吉狠狠的瞪着众人,一个个看过去,年轻而英俊的面庞有些扭曲,而这种形之于外的凌厉,对众人却没多少压迫感。
良久,宇文歆才缓缓道:“窦元休去了雁门,可是他出了什么差错?”
其他人都是微微垂头,雁门那边儿的消息已经断绝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自雁门太守陈孝意上任之后,除非东都有令,不然的话别想指望能使唤动这个人。
而今其人更是投了代州行军总管李破,那就更别想知道雁门那边儿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这话里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推诿之举罢了,与代州那边挑起战端,绝对不是现下大唐愿意看到的局面,长安之后肯定要追究罪责,所以总归要找个替罪羊出来的嘛。
而李元吉的目光,一下盯在宇文歆身上,半晌,才咬着牙道:“窦长史是本王派去的雁门,去予李定安那贼子宣读朝廷诏令,何错之有?”
虽然年轻,可这一点他看的很明白,窦静他必须要保下来,此事不比寻常,若是逼得代州行军总管李破兵戈相向的罪过落在窦静头上,旁的不说,一个用人不当,差不多就能让他黯然回京了。
当然,这也能看的出来,他也有点慌神儿了,可心里面,未尝也没有一点振奋,若能在之后趁机挥兵剿平李破,一战之下,他齐王李元吉的大名,必能与两个哥哥并列才对。
可宇文歆等人,绝对不会这么想。
李元吉年轻,他们可不年轻了,一旦李破挥兵晋阳,那可是和突厥人打出来的晋地劲旅,就晋阳这些人马,差不多就只能死守不出了。
想要在野战当中击破代州人马,那是想也不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