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碧说什么,宇文歆的糟烂事儿李破都没去掺和,枕头风在这个上面是真没大用。
李破只让宇文歆派来的人,带回去了一句话,自家之事,自行思量便是。
说的还算客气,实际上已经隐含了李破的不满,之外的意思是,你再折腾,小心你的狗头。
到了九月初,尉迟恭和步群终于来到晋阳。
他们的到来,也意味着左右卫府大致上完成了初步的组建。
随即,刘敬升晋为雁门郡尉,代替李碧,成为雁门最高军事长官。
陈圆则升任马邑郡尉,王智辩去了楼烦。
军事将领的任用,李破选择颇多,也比文官的任用简单。
并代两州军政上的梳理,到了此时,其实都算是有了那么点模样。
而同时,大业十四年的军功犒赏,也发了下去。
和李破的预料差不多,军队的膨胀以及左右卫府的建立,都让军人们的升迁之路有了非常大的操作空间。
而如何记录军功升转,李破也命王庆和李碧等人一起商量。
按照李破的意思,低级军官以及士卒们以人头记录功勋的野蛮方式必须有所改变,每次大战过后,砍下一堆的脑袋,看着实在让人不舒服。
可话说回来了,这年头军人的彪悍总是以最为野蛮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既想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又想让军人的行为变得文明一些,这本就是一个比较矛盾的想法。
这其实不是一个依靠军令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勇猛的军人和军队,表现出来的气势本就是最为粗野凶狠的。
像李碧,想了想之后就说,那就改为削耳朵吧,嗯,彪悍的家伙永远彪悍。
王庆则答了一句,割鼻子也成啊,毕竟耳朵是一双,不太好算,肯定有冒功的家伙,鼻子则只有一个嘛。
于是,李破败退,心说,娘的,都什么馊主意,还不如砍脑袋呢。
而李破一直在致力完善的军律军法,也大致定了下来。
在这个上面,没什么可说的。
因为去往辽东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李破对隋军的法度,非常的反感。
所以,他一力主持修订的军律也体现了这一点。
于是,他对军法中的死刑,做出了一定的限制,稍稍控制了一下带兵将领们的权力,这个后果很难预料,可他是实在不想看到行军路上,路边挂着一排排血淋淋的首级的可怖景象了。
在他看来,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不是将军们对自己人有多凶狠残酷,那只会让麾下士卒们恐惧,杀人立威这种事,效果都是暂时的,后遗症却非常的多。
军人作战胜利与否,很大程度上还是在于方方面面的准备和全军上下的团结协作,滥杀之人,除了显示他性情暴虐之外,对战事并无多少帮助。
实际上,自他从军以来,还真就没杀过几个部下,从这一点上可以看的出来,他还算是一个比较“仁慈”的带兵将领。
其实一路走来,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管是降人,还是他的老班底,都很愿意在他麾下作战。
这同样也是代州军屡战屡胜的原因之一。
可军法不管怎么修改,李破都认为,军法必须是严格的,它将约束住军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无论是添加或削减多少条款,军法的这一特性都不会被抹除。
所以,他在自己府中设下了军法司,一直由李碧在掌握,而李破也在不停的寻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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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并代两州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李破在不遗余力的增加自己治下军民的凝聚力,无论的律法还是军法,都是在打造这样一个效果而努力。
而这个过程也不会只是短暂的几个月,长远打算总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的。
李破自己也并不着急,他的耐性本就很好,对于这个过程也有着清晰的认知,在这一点上,无疑他是一个合格的领兵将领,更是一个合格的施政者。
他既不会催着王氏去完成隋律的修订,也没想着一气呵成的去完成对军队的彻底掌控,更不会在荐举制的诸多弊端中,仔细寻找解决办法。
在他想来,这和作战一样,需要众多的准备,也随时要迎接突如其来的变化。
隋律会修订什么样子,军法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等等等等,都要等待时间来验证。
尤其是官制,在他心目中,荐举制早已老朽不堪,如今行于并代两州,也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将来科举制必然要取代荐举制。
在这个上面,他比温彦博可要坚定多了。
实际上,到了此时,他对门阀的姿态也就显示了出来,既然人才多出门阀,那就没必要在门阀不门阀的事情上过于纠结,一些大族豪门必须拉拢。
事实上,他也没那个资本,跟这些门阀大族们来个真正的较量,那样一来,除了让大家都碰的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