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美的胜利果实面前,李破耐心的一直等到了天明,才令尉迟信,宇文镬两人领兵向前,进入唐军营寨。
河南降军骚动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们紧张的握着刀枪,仔细的观察着这群自始至终,对他们而言都好像极为陌生的敌人。
一夜的厮杀过去,河南降军上下已是精疲力竭,他们像波浪一样徐徐退后,露出被围在中间的关西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劝降的声音在曾经十余万唐军驻扎的大营中响起,无论是河南降军,还是关西军伍,皆都在将领命令下陆续放下武器,跪地请降,顽抗的勇气早已在那噩梦般的一天一夜中消磨殆尽。
当然,最重要的则是率领他们的将领并没有战死在这里的决心和意志。
并代大军的步军开始收拢降俘,清点缴获的辎重。
骑兵大军则在李破命令之下,群起追击唐军溃卒,这一天,从唐军营地一直到雀鼠谷外,七之鱼,大多数都绕开介休继续跑了,只有少数还想进入介休休息一番。
城外的薛万彻和王智辩两部也并不着急,唐军大溃已成定局,犯不上在夜晚漫山遍野是追这些零散逃卒。
这个时候,其实两个人漏过了一条大鱼。
披头散发,已经弃了战马,脱了战袍的裴寂,就在十数个亲兵的卫护之下,凄凄惨惨的路过介休,往雀鼠谷方向逃了。
于是,介休城里第一次接到了准确的战报,大军也许已经败了。
李定方早已胆寒,听到这样的消息当即就率领心腹趁夜出了西城,将介休扔到了身后。
这个时候所谓的介休守军已是四分五裂,李神通所谓的进可攻退可守在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就算大军未败,消息断绝良久,又有大队敌军纵马而来,都会对留守后方的唐军会造成无与伦比的心理压力。
唐军的后路看似险要,其实薄弱的不堪一击。
等到李破率军到达介休,日月星辰旗已经再次飘扬在介休城头。
薛万彻,王智辩两人率军追至雀鼠谷北口,又收拢了俘获降卒千余,这才意犹未尽的在雀鼠谷外停了下来,与驻守雀鼠谷的裴世清部对峙。
近十万大军,再次汇聚于介休。
这是真正的得胜之军,士气高昂的好像能冲破天际一般。
李破传令大军在介休休整一日,全军上下欢声雷动,征战三月,终是大胜一场,压抑了许久的喜悦像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这一晚,介休城外篝火处处,酒肉飘香,军营之中,到处都弥漫着喜悦的味道,犒赏三军,酒肉为佳。
在军中禁酒多时的将士们,开怀痛饮……
可李破却没有在介休城中宴饮众将,因为在他看来,战事还没有结束,胜利的果实虽说甘冽甜美,可更多的果实还需要他去摘取。
因为这一战根本上的目标,其实不是为了击败李唐大军,就像许许多多的战事一样,对于一个统帅而言,战争本身的意义其实不大,战争需要达成的目标永远都在战场之外。
而大多数战争的目的其实都没多大的区别,疆土,只有更多的疆土和更多的人口才是最终的目的。
在大军的欢呼声中,李破的目光已经转至雀鼠谷……
雀鼠谷之后便是临汾郡,后面还有河东裴氏的老巢绛郡,这都是通往并代两州的必经之路。
而更为广阔的天地,也对并代两州敞开了怀抱。
向西是上党,向南则可直抵黄河沿岸,当年李渊起兵时走过的路线非常清晰。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李破在思索的应该是今年大军兵锋应该顿于何处,空虚的河东南部,像一块诱人的蛋糕一样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可里面却注定掺了一些沙子。
怎么将这些沙子挑出来,或是生生咽下去,才是李破需要思考的问题。
这一夜,李破还是没怎么睡,大胜的喜悦渐渐淡去之后,他揉着额头在窗前凭栏而望,一个个令人颇为烦恼的抉择开始浮现并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无疑是个比较恼人的循环,也许在之后还要经历很多次,甚至无有休止,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胜利的喜悦维持的过于短暂了,因为每一次胜利,他肩上的担子都好像又会重上几分……
(呵呵,阿草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平和的人,没有什么地域或者种族歧视,阿草只是构建了一个隋末乱世的背景,写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符合这个背景设定。
在阿草的笔下,门阀世族有他们的缺点,农民义军同样如此,阿草只是在认真的写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
门阀豪族和身在底层的百姓,构成了这个乱世的主体,阿草笔下的他们可恨吗?其实不然,阿草只是在叙说这个乱世的起因和进程而已,各个人物都要符合他们的身份来历。
主角美好吗?同样不是如此,阿草笔下每一个在乱世当中掀起战乱,并求得生存的人,都有着其阴暗冷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