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他客气,“又非休沐之日,大冷天的来这里作甚?”
李武本事不小,和两位旧主关系处的都很不错,谁也没把他当外人。
李五郎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吏部调令已经下来了,俺将出京去汉中任梁州总管,不日便将启程,俺特来向公主辞行。”
李秀宁细细眉梢扬起,有些惊讶,“怎么会?你又不曾在地方为官,刚任了几个月的将军便升任梁州总管,这不是胡闹吗?”
李武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粗壮的身体,近来听到的都是恭喜的声音,即便是韦节那样的人物对他也颇有期望,怎么到了公主这里,就成了胡闹了呢?
李秀宁打量了他一下,想了想又笑道:“梁州总管掌有数郡之地,军政诸事多有自专之权,你这次可是被重用了啊……”
李武赔笑一声,抱拳道:“若非在公主府上任职了几年,多有长进,俺也不敢接下如此重任。”
“我可不敢居功,说起来你与你那叔父都是有才能的人,这些年屈居于方寸之地,不得施展,是我耽误了你们才是。
而且你与我等还有救命之恩,多年来不曾稍报于万一,我陇西李氏愧对于人啊。”
李武有点慌,赶紧摆手道:“公主快莫如此说,俺还是那句话,您要谢还是去谢至尊吧,当年俺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效了点微劳而已,当不得真。”
李秀宁敛下眼皮,端正身体,“不管前事如何,如今还能登门来与我说话的也就你们叔侄二人了,却都陆续出京而去,今后也不知几时可以再见。”
说到这里,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
李武来的时候心情就有所低落,毕竟在长安居住了好多年了,乍一离去,还真有点舍不得。
此时被公主一说,心中也颇黯然,“俺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只能请公主自己珍重了,胡大等人还在城中,公主若有不便,尽管吩咐他们便是,俺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不能让公主受了委屈。”
李秀宁想笑,却又忍住,李靖叔侄都是难得的实在人,总是逗弄他们令人颇为“惭愧”,可两人相继离京,确实让她感受到了几分离情,更为重要的是失去了外援,让她深感不安。
她父亲当政之时,她可以放权以求自保,毕竟她的父兄们闹的再凶,她还是公主,轻易不会有人前来窥伺,除了心里没谱,到处乱咬的李元吉。
现在则不一样了,她需要更为有力的手段来自保,与李靖,李武这样在他府中任职过,而又念旧情的人加深关联是首选。
“不说这些,即要离京远行,我一妇人女子也没什么好帮你的,只有几句话叮嘱,不知李总管想不想听?”
李武自是求之不得,不管是韦节还是李秀宁,在他眼中都是有智谋,有见识的大人物,这些人说的话他都会记在心里,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呢。
实际上,他如今可也不算什么小人物了,之前左千牛备身府将军,掌管一个卫府,宿卫宫禁的人,小人物这个词和他可是一点都不沾边。
如今再拜梁州总管,出将入相就在不远处招手,试问当下又有几个这样的小人物?
只是他骤升高位,根基不太安稳,摇摇晃晃的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而已。
“出外为官,无外乎军政两事,可首要之处在于用人,人用的好了,不久一境皆安,人用的不好,也便事倍功半,很可能还会闹出乱子来。
汉中……我也没去过……可那里刚刚经历过战乱,地方官吏也是新降,人心惶惶之下,很难治理。
如何安抚人心又是一件大事,若是我去了……地方上名声显达的人要仔细瞧瞧,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就斩杀一二,恩威并施之下,可以稍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