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笑笑,心说你一口一个杨广的,也没见你对旧主有多敬重,不过是怕说的多了,惹的我不高兴或者传出去会惹麻烦罢了。
“前些时有人上奏中书,想要给杨广另上尊号,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下封德彝却是不敢有什么犹豫,立即便道:“此辈当斩……不说杨广之功过,此种已有定议之事再行翻改,于至尊无益,于大唐亦无益,既然如此,提奏之人尽可斩之,以正视听。”
大义凛然了一下,接着这厮便又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知是哪个蒙了心智,敢行此昏乱之举?若不好处置,责之即可,倒也与大局无碍。”
李破使劲的揉了揉下巴才没笑出声来,这就是自古以来非常典型的奸臣模样了吧?不是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办,可却总喜欢往里面掺和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他好像就很不舒服。
接着更奸的就来了,“萧时文执掌中书,竟然拿这种事来扰至尊,也不知是何居心,莫不是心怀旧主,想置至尊于不堪之地?而且……臣怎么没见到奏折,莫不是萧时文直接向至尊禀报?这有违规制吧?”
李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可消停一下吧,知道你们不合,也不用这么一天到晚的念叨吧?
“小事而已,去礼远众为炀,逆天虐民为炀,好大殆政为炀,离德荒国为炀,薄情寡义为炀……你瞧瞧这得多贴切,简直就是量身而制,为何要改呢?
不过杨广也并非一无是处,听说他喜欢藏书,于是长安城中人家纷纷建了藏书楼,可有此事?”
没能给萧禹扣上大帽子,封德彝稍稍遗憾了一下,可并不气馁,他就不信坏话说的多了,萧蛮子还总能安然无恙。
只是皇帝这话头转的也太快了,怎么又想起藏书楼了?俺这把年纪,心思真的有点跟不上了啊。
再者说了,怎么还跟杨广较上劲了呢?隋炀帝,确实是个不错的称呼,叫着很顺口也很解气,他把大家害的都很凄惨,尤其是虞公,多好个人,却被人乱刀斩死了。
可以说,封德彝的心中是没有忠诚二字的,他忠诚的永远是他自己以及权利本身,至于什么旧主不旧主的,只是说给外人听而已。
“是啊,当时藏书之风蔚为风尚,确实也始于大业年间……其中诸郡物产土俗记,区宇图志,诸州图经集等,臣皆有幸参与绘制收集……
唉,耗资巨万,靡费良多,大业之功绩,总偏虚浮华丽,后人或许喜欢,可时人之艰辛凄惨皆源于此,可叹,可悲。”
封德彝说的这些李破倒是非常赞同,无论是大运河,还是藏书,造城等等,上马的几乎都是大项目,杨广之喜好也就可见一斑了。
“观文殿中之藏书我正在让秘书监给清理出来,大致可能有十余万册之多,听说洛阳的观文殿中,藏书更胜一筹,看来杨二确乃爱书之人……”
李破赞了一声,心下却在嘀咕,收藏了这么多的书本,哪是爱书啊,肯定是有收藏癖嘛。
封德彝这次没插话,他在琢磨着皇帝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不认为皇帝喜欢看书,相处了两三个月了,皇帝胸中有多少笔墨,他多少也已清楚。
差不多和李渊半斤八两,说不定还不如李渊呢,只是眼前这位皇帝的才能,可不是在读书上面。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宁愿还在李渊治下为官,也好过在此时此地跟这位闲聊……两个多月还让他有些琢磨不透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皇帝不是想让俺去管秘书监吧?这是萧蛮子进了谗言吗?封德彝又开始发挥他那独特的想象力了。
“书这东西总是要有人来读才能显其用处,就像刀剑,若不杀伤人命,也只摆设而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