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尬笑了两声,挺难听的。
他读书可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纯粹是扫灭萧铣的时候被李靖给吓的,那厮三言两语间说死了一方诸侯,在场众人佩服之余皆觉心寒。
像尉迟恭就头一次见识到了读书人的厉害之处,不免也起了向学之心。
当年李破对部下们的苦心相劝,都不如李靖演的一场好戏来的有震撼力……
他对李破忠心耿耿,这会也不会用虚言乔饰,便实话实说道:“至尊看出来了,这两年末将确实读了些书本。
也不是因为旁的什么,就是见识了李都督的厉害之处,这才……嘿嘿,再说江南文人多,心眼也多,末将怕他们糊弄于俺,只好忍着头痛认字读书,让至尊见笑了。”
李破点头笑道:“朕见笑个什么?以前朕总是跟你们说,让你们多读些书,将来肯定有用,一个个都不听,你瞅瞅,那些云内的老弟兄能跟着来长安的有几个?
是朕不愿意带他们在身边吗?入了长安,满眼的繁华,贵戚横行,读书人遍地,你跟他们相处,没读过书的只能为人刀斧,不定哪天就被人算计的脑袋都没了。
你回来之后要长点心,不要以为自己功劳多,又有我的看顾,就不把旁人当回事,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没读过书的人却只有吃过亏才能明白。
如今我能教训你的也就是这些,不然还能说你在江南娶了几房小妾?或者是南阳一战,死了那么多的人,你心中有无愧疚不成?”
帝王令人恐惧之处就在于此,也许之前还和风细雨,之后就可能有惊涛骇浪涌现,所谓天心难测,就在于此。
而李破在这方面的表现那就不用提了,他向来喜欢记账本,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翻一翻。
尉迟恭的私生活很像李渊,发妻苏氏早殁,夫妻感情好像比较深,之后尉迟恭就再也未曾续弦,但到了如今小妾却已成群结队,在军情司的记录上,这厮娶了十八房小妾。
不知是有意还是因为常年领兵在外的缘故,至今膝下却只有发妻所生的一子,养在晋阳,如今在晋阳总管府任职,没有走父亲的老路子,以军功立身。
在后来人眼中,自然是私生活不很检点,可在当世却是另外一番模样,是值得颂扬的对象。
只不过他在江夏领兵,却纳了好几房妾侍,有点不务正业。
至于南阳一战,唐军惨胜,伤亡创造了历次大战的先河,数万人伤亡,消息传到李破耳朵里的时候,即便李破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赢得了这场关键性的战役,为平定萧铣扫清了道路。
可他的心还是疼的直抽抽,多年养育而成的精锐之师,凝聚了他无数的心血,就这么消耗在南阳城下,当时他就给尉迟恭等人在心里记了一笔账下来。
当时不能对得胜的将军隔空指责,现在见了面,抽空就给尉迟恭来了一棒子,心里还在想着,过后一定让罗士信狠狠修理他一次……
尉迟恭读过的那几本书根本不够用,现在他就很懵,却也让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心里念叨了一声,将主还是没变啊……
而且之前的那些话他倒是听懂了,这是让他在京师小心些,别让人算计了去,这些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只记一条,在将主身边就不用去管旁人,将主说什么是什么。
此时他则赶紧认错道:“末将回京的路上,去南阳祭奠了阵亡将士,南阳一战,末将等错判军情,未曾想到周法明会率众死守南阳不出,导致伤亡太众。
虽已时隔近三载,末将却不敢砌词狡辩,还请至尊重重处罚,末将无话可说。”
李破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隔了几年了,我再罚你还有狗屁用处,不定还有人说朕苛待功臣呢。
过后给我去督建碑林吧,温大临跟你说了吗?”
尉迟恭赶紧点头道:“说了,至尊要建一处碑林祭奠将士英灵,末将一定用心督造,以慰阵亡将士之在天之灵。”
李破眼珠转了转道:“朝中正要建皇陵,那是朕百年之后安居之处,得寻个信得过的人督造,以免被人做了手脚,要不你也给担下得了。”
尉迟恭终于觉得有点腿软了,他是真没想到一位柱国大将军回京之后会跟碑陵这些地方牢牢牵扯在一起,根本不相干嘛。
当然了,对于臣子来说,能够督造皇陵是了不得的荣耀和功绩,这不但说明你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而且很可能将来会有随葬于此的荣耀。
可他真不敢接这样的重任,心说到时建的不好,您以后住的不舒服了,岂不又要寻俺麻烦……
于是只能苦笑道:“至尊,此等大事末将可不敢接下,俺根本不懂这个啊。”
李破想想也是,这厮去了只能当个监工,对一个大将军来说确实有点不合适,所以也就从善如流道:“还是读书少啊,你看看人家高熲,杨素,宇文述等人,哪个不是能文能武?
领兵作战,建城造船什么都难不住他们,怎么到了朕这里,陪着的就都是些粗胚了呢?”
尉迟恭讪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