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对阿史那牡丹不吝赞誉之词,而阿史那牡丹确实也当得起,这些年奔走于南北之间,做了不少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极不容易。
她无疑是一个合适的外交人才,高表仁等比起她来都要差上许多,就更不要说之前的唐俭和李道宗了,他们的才能都不在外交上。
阿史那牡丹精神头还是那么好,只是多年过去,眼角眉梢已见纹路,不省心的事情太多,又常年奔波在路途之上,女人老的很快。
此时便笑着道:“陛下又来笑我,南边人才向来就多,和他们相比阿史那牡丹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愿我们能永世修好吧,毕竟……我们既为邻里,又是亲戚,也正因如此,可汗才忍让颇多,她的心意也不知陛下能够体谅几分……”
李破狡猾的道:“这话说的不错,可汗有事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些年来来往往,你说朕可曾有负可汗盛意?相较之下,杨广那厮却要无情的多吧?”
阿史那牡丹眼睛亮了亮,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关于这方面的口风,也是,他终于坐稳了皇位,也就不用忌讳太多了。
阿史那牡丹稍稍沉吟便道:“说起杨二郎,弘农杨氏是可汗的娘家,希望陛下能够善待他们,文皇帝一脉已然断绝,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可汗,都不愿再看到杨氏子孙受难……”
李破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头,“前朝之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么多年下来,以前的恩恩怨怨还说它作甚?朕非绝情之人,朕的治下总会有他们一席之地的。
哪天可汗在北边待的烦了,想回来探亲的话,朕一定竭诚以待,决不食言。”
阿史那牡丹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可汗要是邀你前去王庭做客,你还敢去不成?
嘴上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破道:“有话尽管直说无妨。”
阿史那牡丹还是好好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才道:“两国纷争日久,向视对方为大敌,今次可汗极力促成会盟之事,因由为何想来陛下也都清楚。
可我来长安这些时日,觉得陛下对此并不很看重,之前更曾沉重兵于北,让可汗很是难做,如今会盟在即,还望陛下能拿出些诚意来,不然的话,会盟……”
阿史那牡丹摇了摇头,她在长安待的日子长了,说的汉话越来越是流利,意思便表达的很是清楚。
李破稍稍皱眉道:“诚意?”
转眼他就笑了起来,没容阿史那牡丹说话,便接着道:“朕自起兵以来,做出了承诺,便从来不曾出尔反尔。
你说的倒也没错,朕确实不很看重此次会盟,因为什么你应该心里清楚,朕信得过可汗,但信不过突厥人。
王庭中那么多贵族,可汗信得过几个?能像朕信任臣下们一样,信任他们吗?朕可是听说,许多突厥重臣只要送给他们的礼物足够贵重,他们就会为你说话。
这样的人一旦多了,王庭的声音必然杂乱,那么可汗对朕做出的承诺还能让人相信吗?”
纯属转移话题,阿史那牡丹在长安其实是感受到了大唐君臣对突厥的敌意才有了这么一番话。
可李破把这个问题硬生生的扯到了突厥人的身上。
阿史那牡丹听了之后暗自摇头,这让她更加难以看好会盟的结果,也许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和平,可这种景象肯定难以长久。
实际上,突厥可汗阿史那杨环和李破的心意一样难以琢磨……
最终阿史那牡丹举杯,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但愿陛下和可汗相见之时,能摒弃成见,好好相处,一直以来,可汗都极想跟陛下见上一面呢。”
李破点了点头,这才像句人话嘛,他虽然对会盟不怎么感兴趣,但能和一个活生生的传奇见面,确实值得期待一下。
“朕也很想与可汗相见,当年若非身处险地,朕可是屡次起意想去大利城拜见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