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平等相交还是有人会伏于阶下。
唐国那边不好说,李定安本一边塞小卒,十几年间趁乱而起当了皇帝,应该难以服众,过上几年也许就会被人所杀,为了坐稳皇位,祈求突厥的帮助应该是在请理之间的事情。”
这话不管说的对不对,反正突厥贵族们是很愿意听到的。
“反观突厥,西边与西域已断绝多时,我听说去年可汗放阿史那咄苾回去了圣山之下,我想她应该是有恢复西域的雄心。
王庭之中,可汗还启用了以赵德言为首的南人,正在制定新的官制礼仪。
我想这两件事都会在会盟之上得到陈说,有了唐国的帮助,可汗的权位也会稳固许多,互取所需之下,他们可以谈论的话题就会很多。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次会盟之后很多事都会有所改变,若在此时袖手旁观,是愚者之行,我想强大而有远见的您,不会错过这个时机的……”
阿史那多闻微微闭上了眼睛,一会的工夫他便做了决定,不容置疑的道:“那就是让格布代替我去一趟吧,记得带上足够的礼物……
唉,王庭中的那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而且再多的礼物也无法换来他们真心的感激。”
阿史那多闻的感慨换了了众人的共鸣,对王庭中那些贪婪的贵族又是一番讨伐,而倒霉蛋阿史那格布被人几句话就送去了王庭,沮丧的同时,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起来。
阿史那多闻终于好像有些累了,结束了这次密议,吩咐了几句之后,把人都赶出了帐篷,却单独留下了郑从师。
………………
“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很赞同,可你应该还有些话没有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南边来的人啊,总是揣着很多主意却又不愿意说的太明白。
现在这里只有我在倾听,你可以把所有的话都倾诉出来了,不用担心什么。”
郑从师习惯性的捶了两下胸膛,接着才抚胸弯下身子,恭敬的赞美道:“大汗总是这么英明,在您的目光注视之下,没有秘密可以隐藏下来。”
阿史那多闻庞大的脸上浮起笑意,“我的儿子并不适合作为使者,你却劝我派他去王庭,是他得罪了你吗?还是说你看上了他帐篷中的哪个女人?”
郑从师面无表情,背后却已有冷汗渗出。
“您的处境已如此危险,难道还舍不得一个儿子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中原人的惯用伎俩。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阿史那多闻上套了,倾了倾身体稍有惊讶的道:“危险从哪里来?你不会是说王庭会像对待阿史那埃利佛那样来对待我吧?
可汗可没那么愚蠢……”
郑从师道:“您应该清楚,可汗不是突厥人,她曾经是大隋宗室之女,在南边的土地上,为了铲除权臣和诸侯,君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您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到王庭拜见可汗了?您说在她的心目当中,唐国和您谁对她的威胁更大一些?
相信我吧,借口很好找的,也许一场刺杀便会引来王庭的怒火,您想要攻取辽东城,没有王庭的汗令,在南边您知道这叫什么吗?边将擅启边衅,是死罪。
而且更为危险的是,唐国也不愿意看到您在东北站稳脚跟,当他们在盟会上达成一致的时候,也许便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
您的长子去到王庭,会让可汗有所犹豫,也会在盟会上施加更多的声音,只是要小心的是,别让他们把格布当做借口便成了。
这样的大事您不去参与,只在一旁观看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郑从师缓了缓又道:“而且唐国还很虚弱,我想他们聚集大军在河北坚持不了多久,也许只需要拖到明年秋天,他们就不得不撤兵了,到了那时王庭再想约束您的手脚也不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