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耿崇美所率燕兵,共有四千多人,一战下来,出去被杀与逃散的人,俘虏了总计有两千来人,小部分在泽州李万超那儿,大部分则被刘承祐带回上党,拘押调教。
这些燕兵,都是幽燕壮士,体健力壮而善战,且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此次,若不是跟随耿崇美被刘承祐算计了,摆明阵势,正面对敌,还真不一定能力压之。
见着这么股力量,刘承祐怎会不眼馋。在上党休整的这段时间,刘承祐也是用了心地去招抚这些“燕兵”,慢慢地,燕兵对刘承祐也放下了那淡淡的排斥心理。
只是想要让其效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感化(洗脑)与收买。
在这个乱世,当兵吃粮,本就是一个常见的谋生手段。一名士卒,辗转各州,变投将帅,本也是这个时代的常态。这些燕兵也不例外,战败了,投效刘承祐,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他们大都是幽燕一地的人,亲属多在契丹治下,这不似中原方镇间的吞并,他们不得不顾及家人的安全。对此,刘承祐也理解,表示会想办法,并且还放了个卫星,说迟早会打到北方,重夺幽燕云云。
嘴上那般说,刘承祐心中想得却是,异日让这些“燕人”在中原重新安家、娶亲、生子即可......
在这个王朝更替频繁,战乱常年爆发的时代,普通的百姓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家园都不容易,更遑论这些刀口舔血的军士。
......
“将人请入衙中,奉茶接待,我稍后便归!”得知武行友拜访,刘承祐如是朝来报的亲卫吩咐道。
事实上,自拿下潞、泽二州后,刘承祐便一直关注着周边契丹势力的情况,尤其是河阳三州。在回晋阳的那几日中,参与到刘知远组织的战略讨论中,经过一番求同存异,基本已然定下了河东大军接下来的战略走向。
先取中原,后定河北;京畿为主,赵邺为辅。
而河阳,便是河东大军南下中原,最短、最方便的通道,可谓必经之路。故而,对河阳,刘承祐哪儿能不关心,一直命李万超监视着南面的情况。
武行德刚刚在河阳闹出动静,消息便迅速地传递到上党,等这武行友至,已然过了三日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武行德,刘承祐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加意外的。
看起来,这个人胆略、运气、眼光都不差,就从其选了河阳这个地方,便可知。
进入三月以来,中原、河北已经河东西部地区反抗契丹人已进行得如火如荼,他们冲击偷袭契丹散兵,斩杀契丹任命的官员,占据契丹控制的城池。
但是大部分义军,活动的区域,都在契丹人军队控制范围之内,能占一时之势,想要长久,却很难。尤其是,那些挡住了契丹北归道路的义军,他们会成为契丹军队的重点清剿对象。比如那个已经死掉的王琼,他在澶州举事,便被耶律德光调兵强硬消灭。
而河阳则不同,控制了便可与河东势力接触上,背靠河东发展,抗风险能力可就强多了。当然,选对了地方,只是第一步,真正体现武行德能力的,还是他从河阴杀胡起兵,再到溯流西进以寡疲之军击败崔廷勋,以及稳定据守孟州的这一系列动作。
对河阳的局面,刘承祐是乐观其成的,而对这个能在河阳闹出动静的武行德也是有些好奇,这是个值得拉拢的人。
故而,对武行友这个信使,刘承祐表现得还算客气,回城之后,亲自与张彦威、郭荣、高防、向训几人在中堂接见他。
尤其在武行友,直接表示出,他此来代表武行德投诚效忠的目的之后,刘承祐的态度就更好了:“将军兄弟,冒死驱逐凶党,已全国家大义,令人敬佩。今又来投河东,孤心甚喜,想必晋阳的天子得知了,也会大喜的。”
“多谢殿下!”见刘承祐态度温和,武行友松了口气。
“孤在上党,得知武将军义举,心向往之。然所闻者,皆是道听途说之言,能否与孤与在座诸公讲讲?”
闻问,武行友眉色间闪过些许得,看得出来,他对他的兄长很是敬仰,滔滔不绝地将举义的细节讲述了一遍。尤其是,武行德如何忍辱负重取得契丹人信任,又如何殚精竭虑策划兵变,又如何背水一战攻取河阳......
听起来,还真是一段传奇故事。
“武将军,真英雄也!”虽然心里波澜不惊,但刘承祐语气中刻意透露出了些许激动,夸奖道。要是表情做得再真点,那就更完美了,显然,刘承祐身上的“虚伪”属性又加强了。
武行友一脸乐呵呵的,替其兄长谦虚了句,旋即神色渐转,郑重地道:“殿下,我大哥此次派末将北上,是为求援而来。”
“哦?”刘承祐一副恭听的表现。
武行友不敢怠慢,立刻叙来:“我大哥虽然击败了崔廷勋,占据河阳,扩充了些许人马,但兵力仍旧薄弱。崔廷勋正在温县重整兵马,又于怀、卫征召兵马。我军仅据河阳一城,河南之地亦有契丹军队,只恐力不能当,还请河东大军速速南下,我大哥必率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