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怀让表情果然变了,褪去了不少血色,一张丑脸极不协调地拧在一块儿,忧虑道:“候兄,你说小皇帝不会真杀了我们吧?”
侯章似乎放聪明了不少,又或是受人指点,瞥薛怀让一眼,冷冷道:“你还敢口出不逊?”
面色一滞,薛怀让的腰背朝下驼了些,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可是一方节度!”
“李守贞已经被灭了满门!”侯章语气生硬,不过瞳孔之中,也是忧虑不减。
“我们又没造反......”薛怀让语调中明显底气不足。
侯章有些不耐了,直接看着他,说道:“薛兄,还是想想,如何祈求天子的饶恕,求得一条性命吧。毕竟我等如今,一门的生死,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间!”
言罢,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在二者心越发往下沉之时,刘承祐终于现身了,大步流星,直向堂案。
“臣薛怀让(侯章)拜见陛下!”
“二位,何故行此大礼啊?”扫着几乎五体投地的两个节度,刘承祐淡淡地问道。
“许久未曾觐见陛下,自当礼重!”侯章道。
前次在洛阳觐见的时候,侯章可没有这么恭敬。
“平身吧!”摆了下手,刘承祐让二者起身回话。
两人很是拘束,尤其是薛怀让,哪有方才的粗骜,根本不敢直视刘承祐的眼睛,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在他肥胖的身躯上转悠了两圈:“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薛使君便福态至此,想来在同州,日子很是舒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