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在下十分抱歉!河东上下,皆在陛下与朝廷掌控之中,太原王与使君,欲以一己权欲之私,而行悖逆之事,恕在下不能相随!”迎着李存瑰惊诧而又愤怒的目光,幕佐上前一步,拱手道。
“背主之徒!”李存瑰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目光越过幕僚,望向杨业,李存瑰声音有些发颤:“你欲取我性命?”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朝廷所封忻州防御,在下还没有权力处置。我的任务,只是将忻、代二州控制住!”杨业与其对视,平静道。
听其言,李存瑰老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旋即带着点期盼,说:“崞侯,在下绝无反心,一切都是听从太原王、节度府命令,所幸并未酿出事端。此前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还请崞侯,看在老朽年迈,智昏目浊,饶过老朽!”目光中更胜希冀,李存瑰冲杨业道:“为报其恩,我愿将家产分出七成,献给崞侯!”
李存瑰看起来,是乱了方寸,慌了手脚,口中称呼尊敬,又指着身后榻上畏惧地裹在锦被中的两个美娇娘道:“这两名美娘,我也愿献给崞侯!”
“哈哈哈!李使君,还真是大方呐!”杨业笑了,语气中尽是嘲讽:“身为大汉的防御使,权重一方,尽然如此不堪!”
听杨业之言,李存瑰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怒,但忍住了。
“你这番盛情,表错了人!”杨业盯着李存瑰淡淡地说道:“若欲赎过,已减罪责,便安分协助,弹压控制忻州之军。待事情结束后,朝廷或可酌情处罚!”
如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李存瑰连忙道:“一定!一定!”
......
晋阳,就如约好的一般,岢岚军以及辽州驻军,相继开至晋阳,时间相隔不过一个时辰。刘崇闻之,大喜,当即遣人,召岢岚军郑谦、辽州李万超进程。
可是,结果让其大怒,二者皆以军卒安排脱不开身,托词不应。
“他们想干什么,竟敢违我令,拂我意!”得到消息,刘崇徘徊于府堂,手乱舞,怒不可遏。
郑珙给他的“谏策”,以选兵之名,召两军前来,制其将,收其兵,以为己用,则河东治下之军,除了代州之外,都为其掌控,也可使他更有底气,同朝廷扳扳手腕。
如今第一步,走得格外地顺利,岢岚军与辽州兵,都应命而来。但却卡在鸿门宴这一步,刘崇怎能不恼。
李鋋在下,向刘崇禀道:“大王,郑谦率军四千,驻于城北,李万超率军二千,驻于城南。观其所动,意向不明啊!”
刘崇眉头一凝,晋阳城内外驻军,数量几乎倍于两军,但彼若不听调,反而成掣肘,刘崇忽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看向郑珙的目光,都带上了怒意。
见状,郑珙赶忙道:“大王,因朝廷之制,晋阳驻军,都心思浮动,而况于其余部卒。郑谦、李万超二人,心存顾忌,也是可以理解的。”
“哼!而今军队已来,必须将之纳入掌控!”刘崇朝李鋋吩咐道:“你与张元徽带人,分入两军,缴其械,收其军!”
“万万不可!”郑珙连忙劝道:“郑、李二人,平日便对大王有所不敬,如此动作,二者定然不会束手待缚,甚至举兵相抗!以晋阳的实力,自然可击破之,但我马步军,难免损伤,不利于大王成就大事啊!”
“若能将郑、李这心怀叵测之徒拿下,使河东上下,与孤一志,也值得!”刘崇愤怒间,随手一言,倒是挺有见地。
“臣以为,还当全兵而收之!”郑珙说。
看着他,刘崇直接道:“你说,如何全兵而收取?”
郑珙微微一笑,回答:“彼心存疑虑,不敢进城,莫如派人设宴城外,邀二者共聚,为之接风洗尘。如此,他们当不至再拒绝。届时设百十刀斧手,伏兵于外,翻手可擒!臣以为,可着李将军负责此事!”
郑珙言落,刘崇想了想,突然道:“不,李鋋前去,只怕仍旧难以打消其疑虑!”
“那依照大王之意?”郑珙脸色微变,赶忙问道。
刘崇的脸上,露出一抹“睿智”的笑意,一挥袖:“孤亲自出城,就在城南永利驿。孤不惜纡尊,亲自前往,给足了面子,以表诚意,如其再不赴约,可就是真不识趣了!”
“李鋋,饮宴军卒,由你安排!”
“是!”
事实上,若是刘崇再聪明些,睿敏些,早该看出些问题了。只可惜,权倾一方,威风八面,本就不是什么英明之主,多年的藩王生涯下来,刘崇早失了基本的判断力。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早早地便表现出来了。
郑珙这边,迅速地将刘崇的打算,悄然通报与李少游。
事情到了最关键的阶段,李少游在其间纵横筹谋,亲自坐镇城中。闻报,李少游的心情,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李鋋那愚顽之徒出城设宴,来个反“鸿门宴”,将之拿下后,河东牙兵。其后,以郑谦、李万超二军,监视城外晋阳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