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逢性命,这实实在在的战功。
张勋开始开国之后头一次来东京,此前一直在地方为将,剿抚治安。此番来京,受到天子亲自敬酒,也有些忘情,喝得面红耳赤。心情格外得好,已经有些风声,凭着他在岳州的战功,此番朝廷就南征议功策勋,仅论战功,他必在前三之列。
唯一有些尴尬的,要属孙立了,带着小底军到南边走了一圈,他自己倒一场仗都没捞上,非但如此,身躯倒肥了一圈。刘承祐还以调笑他,说江陵的风水养人,臊得他有些脸红,毕竟细数下来,此次战功轮不上他,但论滋润,是没有谁能和他相比的。
“此番南征,大获全胜,全取荆湖,为一统天下,奠定稳固的前进基础,卿劳苦功高,朕仅以此酒再谢之!”端着酒杯,与慕容延钊站在一块儿,以一种朋友之间的亲和语气,对他道。
慕容延钊双手持杯,表现得很谦逊:“此皆陛下睿智筹谋,枢密妥善调度,群臣同心支持,将士英勇效命,臣不敢居功!”
一句话,将自己的功劳,淡化到最小。对此,刘承祐笑容更盛,也显得真诚了些,连夸慕容延钊谦恭,虚怀若谷。
都说军人不干政,不问政治,该纯粹些,但那只适用于中下级军官。到一定地位,若还不通政治,那么势必难以持久。
似慕容延钊,已为殿帅,今又取得“灭国”之功,声望可以说盛极一时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保持着头脑的清明,小心翼翼,不犯忌讳,也算难得了。
不过,即便如此,刘承祐仍不禁考虑起,此后该如何安排慕容延钊,是否还将他放在殿帅的位置上,若罢之,又该以谁继之?赵匡胤?韩通?
怀着稍显复杂的情绪,刘承祐转身,面带笑容,走向左首那个更难安排的人:“郭公,三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面对天子那温暖人心的笑容,郭威老脸上尽是谦顺,拱手应道:“陛下才是神采四溢,令人心折,臣已年迈衰朽,老之将至,鬓间发丝,已然斑白了!”
目光扫过,注意到郭威两鬓,确是一片灰白,透着暮气。笑容更盛,示意起身的郭威坐下,与其碰了一杯,轻抚其背:“郭公乃国之柱臣,朕仰仗之处,还有许多,此番担转运之责,使大军供给无匮,就是明证。而今老臣凋零,郭公还当保重身体啊......”
“谢陛下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