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殿,只是汉宫之中,最寻常的一座殿阁,偏远僻静,少有人烟,平日里就只有一名小太监打理,与冷宫无异。然而今日,汉天子却悄悄然地驾幸于此。
徐氏与李氏两名少妇,在内侍的引导下,缓缓走来,娇容哀婉,步履不复轻盈,映入眼帘的碧华殿,笼罩在寒意之中,更添几分凄冷,那洞开的殿门,就仿佛一道张开的兽口,等待着猎物到来。
宫殿之中,暖室如春,袅袅生烟,暧昧的气氛已然营造到位了,刘承祐一身单衣,盘腿坐在席案后边,自斟自酌,浅饮温酒。
待到两名身姿绰约,风韵迷人的妇人入内,刘承祐一时愣住了,不是为美色所迷,而是有些意外,怎么来了两个人?
“臣妾徐氏(李氏),见过陛下,愿陛下圣寿无疆!”两名美妇人,盈盈下拜,柔婉的声音中透着少许的凄然,惹人生怜爱。
只一刹的失神,刘承祐反应过来,大抵是内侍自作主张,不只把徐慧妃请来了,还将孟昶的李昭容打包带来了......
“平身!”刘承祐抬手,语气温柔。
两名妇人起身,面带柔弱,在刘承祐的示意下,一齐入座。俱微低着螓首,在汉帝的注视下,显得局促不安,却也只能忍着心头的不适,不敢有任何反抗失礼的举动。
“抬起头来!”刘承祐的声音与表情没有了平时的严肃,稍微带着一点浪荡。
二者,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弄,相继抬首,将美丽的面容,展露在刘承祐面前。
两名美人近在身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沁人的芬芳,香泽扑鼻,撩动着刘承祐心弦。仔细端详着两个美妇人,徐氏自是明眸皓齿,香肌玉骨,玉面生辉,明眸之中,闪动着少许柔弱委屈的光芒。李氏也不遑多让,梳着中原少见的朝天髻,身姿婀娜,目露秋波,似蒙莹泪。
两人都是侍奉孟昶十数载的美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刘承祐大上不少,嗅着空气中的芳泽,刘承祐并不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
“果然一代佳人,只怕蜀女之资,尽显于姿容之间啊,不愧花蕊之名!”刘承祐轻笑道。
汉帝的声音令人感到紧张,徐氏低声应道:“陛下过誉了,妾身二人岂敢当之?”
“朕听闻,二位在蜀宫之中,陪伴孟昶挟弹骑射,游宴寻诗,不道流年,甚是欢愉。不知今日,朕是否有幸,可得美人,弄盏侍酒?”刘承祐的目光中似乎带有一种灼热的力量,盯着徐氏,淡色的锦裙之间,隐约能看见绣花的抹胸,隆起的峰峦,微微起伏,似乎在对抗汉帝不加收敛的目光。
嘴角带有一丝浅笑,徐氏默默端起酒壶,斟满酒杯,双手持之,优雅地奉于刘承祐胸前,微偏玉首,幽幽问道:“我家夫君,因沉湎于酒色,纵情红粉,废弛军政,以致失国。我二人,更为祸水,不详之人。这杯酒,陛下可能饮之?”
徐氏姿态卑弱,言语却柔中带刺,听其言,刘承祐反倒兴致更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面颊上增添了几分红润,说道:“自古以美人为红颜祸水者,皆庸人耳!朕不是孟昶,也不会因为这一杯薄酒,而荒废了江山国事。这杯酒,朕喝得,喝得自信!朕享受的不是酒曲,而是品尝胜利的滋味!”
说着,刘承祐越露贪色之状,而徐氏闻之,轻咬红唇,默然一叹。
“听闻卿擅歌舞,以献舞而入蜀宫,值此良辰,可试为朕一展舞姿!”刘承祐又看向默然不语的李氏。
李氏看起来,比起徐氏还要柔弱些,当然,面对汉帝的吩咐,更加不敢有所迟疑。起身,褪去外衣,便开始在殿中翩翩舞动起来,曼妙的身姿,优雅的仪态,无不落入刘承祐眼帘,吸引着他的目光。
一妇献舞,一妇侍酒,虽然少了音乐,显得有些单调,但已足够刘承祐陶醉其中,闻香观舞饮乐间,刘承祐脑中忽然泛起一个念头,或许真的可以让周淑妃在旁奏曲相和......
李氏舞罢,回到案前,娇喘吁吁,欲着衣,被刘承祐止住了。刘承祐转头看向因为喝了些酒,而颊带绯红的徐氏,道:“这酒,真不禁饮啊!”
“陛下,酒既已尽,妾身二人,也该告退了!”徐氏的朱唇间,带有少许的红润与晶莹,微微迷蒙着双眸,以一种恳求的目光请道。
微微摇头,食指微抬,很是直接道:“不知二位夫人,可愿与朕,同榻而眠?”
闻之,徐氏泛红的面庞,褪去了少许润色,迷离的目光中,倒也未见意外,仍旧以那娇柔的语调,说道:“妾身二人,早为人妇,年逾三十,颜色既老,身躯已衰,蒲柳之姿,岂能侍奉天子之尊,只恐污了圣人身体......”
听徐氏的语气,显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与挣扎。
刘承祐摇摇手指,悠然地问道:“夫人可知,人生何者最乐?”
突听此闻,心绪有些复杂的徐氏,哪有心思考虑这些,摇了摇头。
刘承祐淡淡一笑,说出一番话来:“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