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晞则不急不缓的,朝刘承祐行了个礼,坐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喝水,吃水果。
瞧向郭从义,刘承祐说:“郭卿,让你调教朕这几个儿子,可是麻烦你了!”
郭从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应道:“此乃老臣的荣幸!”
“你有事?”又瞧着规规矩矩地候在那边的刘煦,刘承祐问。
刘煦拱手道:“过几日,表哥成亲,儿想过府与宴祝贺!”
闻言,刘承祐微讶,但见着这个温润如玉的长子,几乎不假思索,道:“这是应该的!朕让人准备一件礼物,届时你一并带去!”
“谢爹爹!”
已故耿宸妃有一个哥哥,名叫耿重恩,因为妹妹的缘故,也得了个官职,只是比起其他皇亲国戚,要低调得多,到乾祐十五年了,也只是个少府监。
哪怕到如今,念及耿宸妃,刘承祐心中也会生出少许涟漪,对刘煦颇为怜惜。
然而,恍然间,刘承祐发觉,自己的儿子们似乎真的长大了。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太子,心情逐渐复杂起来了。
孩子长大了,就难免开始出现状况了,于皇家而言,最现实的事情,无过于储位、权力之争了。以刘承祐的心性而言,固然立了太子,但他绝不希望刘旸就觉得自己地位稳固无法动摇,没了警惕,当个安乐太子。
因此,该有的压力,是绝对会给的。而最大的压力,无过于其他皇子,但是,刘承祐又不希望,由此而产生的宫廷内斗,兄弟阋墙。
过往,皇子们还小的时候,他这种心理还不明显。然而,随着立了太子,随着其他皇子也渐渐长大,刘承祐内心的矛盾也就开始加深了。
当然,就目前为止,还远未到那种地步,只是刘皇帝难免有这种忧患意识。
对于大权在握的帝王而言,闲适是很难得的,于刘承祐而言,则更甚。难得地休息了几日,那份平静悠然,便被打破了。有的事情他可以下放,但有的事情,却由不得他了。
孙彦筠匆匆而来,表情严肃地道:“启禀官家,宫内传来消息,说幽州有信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