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朝廷既有重兵,又委派了那么多能臣名将,对这盗匪之祸,竟束手无策!”良久,刘旸的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愤懑。
见状,刘煦倒是为西北的军政大员们开脱解释:“非西北文武不尽力,而是有其苦衷与困难呐!拿杨都帅来说,他坐镇榆林这几年,境内还算安定,有匪即剿,有乱即平,至于匪患,乃是整个西北的问题。
上下也不是没人提出根治解决的办法,比如灵州将军康再遇,就曾提出,对那些有通匪之嫌的部族,进行一次全面的打击清理,只是遭到了吴廷祚、王祐等官员的反对!”
“既然根源在那些心怀贰心的部族,正当施以打击,此为釜底抽薪之策,抽源断根之法,何以相阻?”刘旸提出疑问。
“还是甄别的困难啊!”刘煦解释道:“毕竟,西部胡虏,一部分算是死心塌地归顺效忠朝廷,大部分不偏不倚,勉强接受朝廷的统治,如为针对少部分人,而扩大打击范围,只恐引得整个西北的动荡。如河西、榆林,归顺朝廷的时间终究短暂,不宜贸然大动啊”
听其言,刘旸下意识地点点头,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的不爽。这么多年的,他也被刘皇帝灌输了不少思想。
“不过,我大汉朝廷,岂能为这一干匪盗,投鼠忌器,长此以往,朝廷权威何在,官府威严何在?”刘旸冷冷道,两眼之中,隐约流露出几分杀气:“既然有些部族,心怀异心,又岂能容之逍遥,否则长此以往,仍会生大乱!”
看刘旸义愤难平,刘煦温和地说道:“如今的匪患,比起前几年,已然得到极大的抑制,只要假以时日,官府再加大打击,今后只会越来越太平,只要控制好胡虏问题,西北终将趋于安宁!”
闻之,刘旸却摇了摇头。
“你仍觉气愤?”见其状,刘煦不由问。
抬眼,迎着大哥的目光,刘旸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气愤固然有,但我更觉忧心啊!”
注意到刘煦眼中的少许疑惑,刘旸也开口解释道:“些许散布的马匪,劫掠抢夺,不过搅扰治安,影响商道,然而朝廷竟不能制之。
长此以往,必然导致朝廷与官府的威严减弱。更可虑的是,倘若有人啸聚为乱,扯旗造反呢?若同样是此等情况,又当如何?”
见刘旸联想到这方面,刘煦先是一惊,随即也摇头道:“当不至于此吧!匪盗之徒,尚属治安,若敢造反叛乱,正面对抗朝廷,那必然迎来官府不遗余力的镇压,两者之间的区别,哪怕是那些胡虏,也应该明白的!”
“既然西北胡虏,对朝廷并未彻底臣服,不乏仇视者,难保不会有胆大包天之辈!”刘旸说道:“倘若真有那种情况,又何以治之?”
对此问,刘煦认真地想了想,终于默然,一张俊秀的面庞间,也流露出沉思之状。良久,刘煦抬眼道:“如此看来,西北匪患,还是不能小视之啊!”
“不论如何,西北文武,必需对此情况,采取强而有力的措施,不能容其猖獗!”刘旸坚决地道:“那些心怀贰心的部族,该镇压,该剿灭,断不容手软。
朝廷统治之下,也容不得此等奸贼!胡虏,既要邀之以利,更当慑之威,否则,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不加收敛,以为朝廷必需得仰仗他们方能统治西北。
瞻前顾后,为一时之安,只会将后患遗留更深,等爆发出来,或许朝廷将耗费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去解决!”
刘旸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刘煦见了,都不由愣了愣。心中暗叹,自家这个二弟,大汉的太子殿下,似乎已有刘皇帝的几分风采了......
沉吟几许,刘煦忽然拱手,郑重地道:“殿下所言有理!”
见状,刘旸微微一愣,旋即露出笑容,轻拍了下刘煦的手,道:“大哥不必如此!我这也是和爹学的,他若闻悉西北情势,只怕也不会容忍!”
脑海中浮现中刘皇帝的威仪身姿,刘煦也不得不承认,说道:“是啊!对那些勾结匪盗、居心不良的胡虏,爹自然不会犹豫以铁腕治之!”
“该进奏一份表章了!”刘煦道。
看着刘煦,刘旸说:“大哥可将我的想法,一并上奏!”
闻言,瞥了刘旸一眼,刘煦摇摇头:“此事,我已向你汇报了,就由你奏述吧!”
“另外,还有一事,不可不虑!”刘煦又说道,表情也显得多了几分慎重:“最近从各种迹象表明,西北的匪患背后,恐怕还有塞北契丹的手脚!”
对此,刘旸反倒显得淡定了许多,道:“想来,契丹人结束了在西域的战事,也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大汉身上了。”
西域的局面,终究朝刘皇帝不乐意的方向发展了,黑汗国与辽国之间,停战了,据说还签订了一份和议,辽国把龟兹及其以西的土地,给了黑汗。
这对辽国而言,不得不说是件好事,摆脱了战争的泥潭,还留下了一片本来打算舍弃的沃土。同时,撤回了耶律斜轸以及两万多军队,同时又遣心腹大臣耶律伊赖哈以及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