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话说得客套,他若真的完全放心,又岂会北巡,并且在幽州一代数月,还西狩山阳,就近督战。这么说话,也是几分真,几分假,给赵、高面子罢了。
听其言,高怀德则拱手表示道:“太子虽然年轻,但器宇恢弘,谦怀容人,极具干练之风,将士服从,此番大军云集辽东,若无殿下从中协调,也难使上下同心同德,为国征战!”
刘皇帝瞧向刘旸,和蔼的目光中都洋溢着笑意,道:“你看,左右元帅,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嘛!”
刘旸当即谦虚地拱手道:“都是二公抬爱,若非赵、高二公辅弼,以臣之才,实难以承担辽东军务之重!”
“好了!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刘皇帝摆摆手道:“总得来说,朕对辽东的情况,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至于功过,回朝之后,自有定论,你们不必自谦了!”
“谢陛下!”三人再拜。
“行路辛苦,朕备了些酒食,我们边吃边谈,算是为你们接风了,至于庆功宴,还京之后再说!”刘皇帝道。
“是!”
从接见开始,刘皇帝已经两次提及返京了,显然,刘皇帝如今,也是归心似箭,不愿在幽州久留了。他这个皇帝,喜欢出巡,并且每次出巡,基本时间都不短,但同样的,时间一长,也就开始“恋家”了。
......
一顿酒,洗去了风寒,微带醉意,刘旸离席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而是前往皇后寝殿问安。
大符显然早就等着了,命人准备了一些姜汤,此时的皇后,脸色确实好转了太多,但仍旧不免憔悴,明显苍老了许多。
看到母亲这样的面态,刘旸心头触动,很是干脆地跪倒,扑在大符怀中,嘴里接连告罪,说自己不孝。
这段时间,大符似乎也有些敏感,眼眶中也不禁涌上些泪滢,不过努力地止住了,说道:“堂堂的太子,都统帅几十万大军征战得胜了,怎么如此软弱,做小女儿态!”
刘旸显然也是情绪没能绷住,直起身,擦了擦眼角,苦笑道:“是儿失态了!”
望着大符的面容,刘旸关心道:“听闻您身体不豫,甚为挂念!”
“无碍,老来体弱,不妨事,你不必担忧!”大符应道,扶着刘旸起来:“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是!”刘旸起身。
打量着刘旸,大符叹道:“你又瘦了!”
此时的刘旸,看起来确实稍显狼狈,眼袋略深,面上也没有太过仔细的打理,胡茬都在嘴唇周遭蔓延开了。
......
开宝八年十九日,刘皇帝诏令,御驾正式自幽州起行回京,携北伐之功,载誉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