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克!你又尿床了!”女人强大的肺活量发出雄厚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大多数日子,她一手撑着腰一手伸着食指在少年的太阳穴上泄愤。
名为阿利克的少年抿着唇,长长的刘海荡下一片阴影。
女人生气地把床单抽出来,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被折腾到了地上,她并不去管。
她用尖锐的声音狠狠刺入少年的耳朵里:“你就是一个讨债鬼!什么用都没有的小混蛋!”
“把被单洗了!今天干不了你就别睡了!”
女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少年静静地站在床旁,他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
海洛伊丝走进来的时候,他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骂你了。”她淡淡的嗓音里没有一丝起伏,她只是静静靠着门边,看着仿佛静止一般的少年。
良久,少年说道:“她昨天喝酒了。”似乎是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少年又坚持地再说了一遍——
“她昨天喝酒了。”
“呵。”海洛伊丝轻嗤一声,“至少现在她是清醒的。”
她走近,如同怀抱一样的姿势与他耳鬓厮磨:“阿利,我亲爱的弟弟,别像个蠢货一样自欺欺人了。让我猜猜,你什么时候被她打死?”
阿利克只觉浑身冰凉,他整个人不停地开始抖索,牙齿都在打颤:“她是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里带着悲哀,又像是自我催眠般的呓语。
“我是你的姐姐。”海洛伊丝无情地打破他可笑的幻想。
她话音刚落,女人响亮的声音穿透墙壁:“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把你做的蠢事洗了!”
少年匆匆地留下狼狈的身影。
海洛伊丝轻轻瞥了一眼,快了。
似乎连天气都厌弃阿利克,上午还是晴天,过了中午,雨说来就来,来了就赖着不走了。
阿利克没有逃过打地铺的命运,他的母亲,那个恨透了他的女人不允许他睡在床上,她丢下被藏在地下室里潮湿还残存着难闻气味的两床被子就把门锁上了。
她甚至不允许他晚上十点后走出房间。
入夜的空气微冷,单薄的睡衣根本难以阻挡寒气的入侵,阿利克抖抖索索地铺好地铺,钻进去。
事实上并没有太大区别,被子里也是冷的,带着难以忍受的粘腻感。阿利克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像也湿了。
他试探着出声:“海莉?”
无人回应。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海莉,我有点冷。好像不是一点点……”
“是你不愿意听我的,阿利克。”她的声音总是清冷,阿利克却觉得心头暖暖,暖意循环整个身体。
他说:“只要有你在就好了。”
他声音渐渐小了,海洛伊丝靠坐在窗边,月光倾泻,光打在地上那小小的一角。
少年已经闭上的眼,蓦地睁开。
他用打量的视线粗粗扫过整个房间,最终落在海洛伊丝身上,他突然笑了,隐没在黑暗里的半张脸完整地展现出来,那是一种本质上的改变。
他的声音清亮,没有刻意压低的嗓音:“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说实话我挺惊讶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知道的,这种网站一般不太靠谱。”
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五官硬朗,眉尾上扬,他对此只是轻轻勾唇:“我倒是觉得,称之为缘分再合适不过。”
女人显然是被逗笑了,整个人活络了不少。
“我想我可以期待下一次约会的吧?”两个人并肩走出餐厅,女人已经放开了很多,她甚至大胆地明示。
对此男人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我的荣幸。”
“天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你开车了吗?”
她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却转了个方向:“我从公司过来的,车还在家里。”
男人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一无所知的女人羞涩的抿唇,幅度很轻的点了点头。
“我的车停得比较远,你在这儿等我把车开过来吗?”男人修长的手指了指远处。
身边的女人眼睛不由的微亮,她的拇指无意识扣着价值不菲的小包,小声说:“一起走吧。”
男人带着笑意的脸晃动得她脸颊绯红。
不远处的摄像头透过男人的背影,记录着这个失踪的女人最后出现的场景。
画面定格在女人挽着不知名男人的手臂离开的刹那。
纯黑的恶魔将天空遮盖,夜幕下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这是目前为止失踪的第三名女性,多罗西娅?格里芬,距离这个嫌犯上一次弃尸,仅一周之隔。”投影仪前穿着白色衬衫的重案组领头人严肃地说道,“也就是说他的冷静期越来越短了。”
“嫌犯一般不会让受害者存活超过3天,我们现在还有78小时去把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