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教,白莲花殿。
聂冲华一身短褐,黑发披散,认真清理着灯台,只见季鸢行一脸自信没被人发现地从他身边闪过。
“季鸢行。”不打个招呼不太合适。
季鸢行似是受了很大惊吓,却又像意料之中一般转过身来,眼神冰冷。
“有刺客!”不知是哪个喽啰一声高喊,魔教的碎催事真多。原本拔剑欲刺聂冲华的季鸢行登时改变了主意,抓起聂冲华向赶来的护卫扔去。
聂冲华直接趴在地上。护卫跑上前来,也不说搀扶一下教主大人,反而摘了面罩,嘴角带笑。
“他怕是来寻你,教主。”聂冲华翻了个身,躺在地上。
“不止,他想要《莫经》。”面容清秀的青年道,“我予你个方便。”
“回见。”聂冲华大手一挥,那位青年也悄然离去。
几天前见到聂冲华,季鸢行的胸口便如针扎一般疼痛,也顾不得追那魔教教主,只得先逃。虽说这毛病是三年前发作的,但自他第一眼见了那魔教教主,就认定他是始作俑者。武林大会上替他解围,现下又逗弄着他到了一座诡异的建筑,到底是要干什么?
“人还是活着好,宫主将他头顶划开剥了面皮,进而将全身肌肤揭下……”近乎黑暗的环境中,唯一有些光亮的房间大门紧闭。内部空间应该不小,一女一男的交谈声隔着墙壁都能听见明显的回音。
“盏茶功夫,想必来不及疼,如此甚好。”季鸢行屏息静听,认出是聂冲华的声音,心下疑惑。随着交谈的进行,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像逃避噩梦一般加快脚步寻觅出口,不想仅有的通道已经封闭,没有密道,没有暗器,只是关上了门。
龙宫很多年没出过血龙珠了。他没来由回想起一句话来,连同沙漠深夜的凉风,激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聂冲华自屋中走出,身上只披了一件深色单衣,他将黑缎似的头发用布条在腰际的高度束紧,对着黑暗道:“出来罢。”
腰际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季鸢行下意识地出手反击,一招一式却如泥牛入海。聂冲华将季鸢行抗在肩上,任他拳打脚踢无动于衷,全然不似先前轻易被人糊地上的弱鸡。
聂冲华熟练得如同在日光下行走,很快将他带到另一个房间,层层叠叠的油灯点亮室内,可见一个注满热水的木桶,旁边是一人多高的铁笼。季鸢行的心口绞痛使他一成功力都发挥不出来,只能任由聂冲华剥下衣服,拆散发髻。
“你做什么……”季鸢行话音刚落就被按进了浴桶,双手被压在身下,发丝散落在水中。聂冲华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季鸢行的脖子,另一只手拿了剃刀,毫不犹豫地刮过季鸢行的头顶,热水浸软了发根,剃起来如同切过膏脂。剃掉的头发浮于表层,像是深色的水草。
水模糊了剃刀狠狠刮过头皮的痛感,但水温依然使季鸢行的肌肤火辣辣地疼,他的气息已然耗尽,无力挣扎,心脏在热水的灼烧下像是要跳出胸膛。季鸢行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又被聂冲华抓着剩下的头发提出水面。
季鸢行脸上沾了自己已剃落的头发,屈辱感抛开不提,他感觉脸上痒痒的,却不能伸手将其拂去,抑制许久还没把气喘匀,又被聂冲华按回桶底。水不是很深,他的双腿还在水面之上,他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聂冲华的脸,可就是不能呼吸。
聂冲华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留了他一命,他为什么就是不知足?也许是因为脑内一片空白,心口的疼痛也跟着减弱了一些,季鸢行侧过头避开聂冲华的剃刀,可他的头发现在仅剩脑后的一块,与其这般护着,还不如剃了干净。
季鸢行用自己以为的最大力气掐住聂冲华的手腕,但水中力量被分散开来,又何况季鸢行是濒死状态。聂冲华淡然地剃着他的头发,而这影像在他看来是那么不可置信,他宁可抹去这张脸,将其换成一个无比狰狞的表情。在幻想和现实合成同一个影像时,季鸢行失去了意识。
聂冲华将光裸的季鸢行面朝地面提出浴桶,扔到牢笼顶上,拿起一根铁链迅速缚住了他的手脚。季鸢行身上的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聂冲华脱了衣服,跪坐在季鸢行身上。牢顶全靠铁条和季鸢行的身体支撑,季鸢行抻着四肢,感觉身体要被聂冲华压断了。
聂冲华按着季鸢行只剩短短发茬的头顶,两下便削去了他脑后的长发,随意将它们扔在地上,另一只手象征性掸了掸他身上的碎发。季鸢行被吊成这种姿势,又被狠狠地搓过头皮,耻辱感无以复加。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粘稠的液体滴落头顶,沿着耳后蜿蜒到嘴角,仅仅是一道浅痕,季鸢行依然辨认出是血。不过不是他的,是聂冲华割开了手臂。
季鸢行感到聂冲华的指腹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把血抹得到处都是,不由得一阵恶心。聂冲华这几年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心理变态成这样?季鸢行动了动手腕,发现一道空隙。
“若得了《莫经》,你还要杀魔教教主么?”聂冲华问。
“杀他,也杀你!”季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