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走!你快点走!你滚得越远越好!”蓝汐咽不下这口气,但也只能在尹天峰走后,把门摔得惊天动地来,来发泄一下怨气。
谁想到连门都跟他作对!原本是想借关门的动作,表明与那人划清界线,然后他趴在门上贴耳偷听,等尹天峰彻底走远了,再悄咪咪地开门闪出去……
可这更衣室的门锁,也不知是什么原理,被蓝汐狠狠一碰之后,像也赌气似的,死活打不开。
蓝汐拽着锁销又是拉又是摇,起初还不敢相信地开玩笑:“喂喂喂,锁大哥,你不会也跟套在我下面那个环一样,卡死了不肯松口吧?松一松,松一松啦拜托,别咬这么紧……”
可意识到“锁大哥”的固执,居然坚如磐石一样不可破坏,拽得手指头都留了痕的蓝汐,再也没心情自言自语。
一口窝囊气从肺腑里提上来,他恨得干脆提膝朝门、来了三脚——砰、砰、砰!
当然无济于事。最后意识到自作孽“画地为牢”的蓝汐,瘫坐在地上,揪着命苦的眉头。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的停电就是!
更衣室的小灯开关在门外头,推门前一抬手、最方便摁到的地方。
学校考虑到家境富裕的学生,往往没有节约用电的习惯。出于环保理念设计的“智慧化”校园电路,非常“智慧”地停掉了小更衣室内的照明……
“不?会?吧?!”一团漆黑中,任凭蓝汐仰着头怎么瞪大眼,哪里是天花板,哪里是灯罩,也无从分辨。
小手在地上使劲儿地摸,总算找到了被尹天峰丢到一旁去的大风衣,裹严实了,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
“呼——”在屏幕白光照耀里的蓝汐,长舒一口气。
人类的安全感,果然离不开光明……
“什么!怎么会这么倒霉!”蓝汐欲哭无泪,瞅着屏幕上最后的一小格电。
他想起自己一路坐飞机来学校报到,机上无聊,便打了一上午的“小鸡吃米”,到学校又各种意外情况不断,竟然忘记要充电!
按理说,他该珍惜这最后一点、随时会流失的电,给某个能救他出去的人打个电话。
可是翻遍了通讯录,里头所有号码,都属于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家里人。
打999报警电话?不行,报警必须实名。未来太子妃入学第一天,就被关小黑屋的新闻一旦爆出,糗大了……
蓝汐无奈地望望那张、像施舍一样扔下来的纸片——呸!就算在里面关到天荒地老,他也不会向尹天峰求援!
思来想去,也许在这里安静呆到有同学来开门,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只要不是自己班的,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打定了主意,蓝汐也只能抱着膝傻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手机也已自动关机。
呜呜呜……我这是触了“水逆”么?回头等出去了,一定要在床头撒一点盐巴,来驱一驱霉运……
说到撒盐驱邪啊,一个曾在无意中刮到蓝汐耳朵里的传闻,此时像毛毛虫一样爬上了他的后背……
那是来青藤学院以前,弟弟嬉皮笑脸、跟他讲的一则八卦。当时他觉得,那种事离自己十分遥远,根本没在意,也不觉得渗人。
此时却应景地想起来,惊悚感一点一点,沿着脊椎骨往上攀,一直把寒气送到了蓝汐的心里……
据说三年级丁班,去年割腕死了一个人,具体死在哪儿的,为了名声,学院没对外披露太多的细节。
只知道自杀的学生原本在甲班,不是顶级名流,就是富商巨贾家的儿子。总之能站上阶层金字塔的人,生来便带着傲气。
这种傲气在他们家遭遇剧变——破产或者身败名裂之时,便转化成了促使他自杀的“点火器”。
兴许是受不了被降格调到丁班,兴许还受了同学的冷嘲热讽,只知道他一声不吭躲进了学校的某间小黑屋里,握着最欣赏的老师、送他的纯金钢笔,将细硬的钢笔尖,戳进了自己的颈动脉……
噫~~!蓝汐不由打个哆嗦,责怪自己,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下胡思乱想。
可人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贱,你越试图力挽狂澜,它越给你信马由缰!
蓝汐不由地想象,那个倒霉鬼自杀的地方,会不会就在自己所处的这间小黑屋里……
是啊,美术馆的更衣室是好地方,不仅人烟稀少,而且死得很有艺术感……
说起来,拿钢笔划拉脖子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有勇气能做出来的“行为艺术”,对方生前也许很喜欢看艺术展览吧……
啊!那道门锁!
这个念头一旦窜进蓝汐的脑海,就像魔咒一样,赶都赶不出去。
门锁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他进来的时候坏?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他”还缺个伴儿!!!
“扣、扣、扣……”三声木讷的敲门声,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响起来。
!!!蓝汐浑身的汗毛立即炸起!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