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翼刚出生那会儿,喂奶可不光是长翼一人的事儿。
“啊、啊夫君……别、别捏了……再这般下去,身下头又会馋起来,我怕宝宝会饿着啊……”长翼披着细纱衣坐在巢里,半仰在青岫君的身上,浑圆的巨乳叫男人托在掌里,指头捏住了乳粒,半逗玩半戏谑地轻轻一挤。
“啊啊啊——!”兀立的乳珠好似红艳艳的花苞,朝四周激射出纯白的乳水。
青岫君赶紧伸出另一只手罩在乳前,将那汹涌的汁液接住,像在甘霖里沐手般欢喜,任那甜腻的乳液流过指缝、滑过指尖,缓缓地滴进小雏鸟的牙缝里……
“啵、啵、啵、啵……”小幼翼躺在暖而干燥的甘草垫里,好似一尾小鱼,欢快地张动着小嘴,将青岫君喂进来的甘美全都吸尽。
初化人形的小东西,像含着鼓鼓的小包子在嘟嘴,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两个甜美的小梨涡初显端倪——将来定然又是个惑人心动的“小偷心贼”,不知又要祸害得多少众生为他痴迷。
青岫君动着指尖,借着最后一滴奶,逗弄着小幼翼。
那抽动的小鼻头,仿佛嗅到了乳汁的香气,小嘴儿张得、能吞下一颗大红枣似的急切。可“啊——啊——”了半晌,奶滴依旧挂在头顶的粗指头上,不见往下掉,惹得小幼翼气急。
那作怪的指头东摇西摆,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急得小幼翼挥舞着小手,又蹬起了短短的小粗腿儿,想把坏爹爹的手儿踢。
“挺有力气的呢……不愧是我青岫君的孩子。”男人边夸,边爱怜地将指头搁到小幼翼的嘴边。
小嘴终于又尝着了奶味,“吧嗒、吧嗒”心满意足地吮吸起来。
青岫君叫小东西叼着指头的那一刻,指腹传来龈肉摩过的麻痒,他的心中亦流淌过一片脉脉的温情。他暗暗立誓:将来等这孩子长大了,定然要好好地看护于他,不能叫任何人欺负了他,自己定要守护这脆弱的小东西一辈子……
“唔!”奶味儿片刻就吮尽了,小幼翼不满地咬起青岫君的指尖来,活脱脱将之当作了长翼爹爹的乳粒。
青岫君的手指泌不出奶来,他的唇间却泌出了一抹笑。他心念所及、随口问长翼道:“诶,当年你的凡人爹爹,也这般逗玩过你么?”
无心的一问,却是一场悲劫的开始。
不善织谎的单纯灵鸟,肚肠里没有人一样的弯弯绕绕。猝不及防的问话,当即抽走了他脸上的笑。长翼的神色变得阴晴古怪,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青岫君的凝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竭力劝说自己,当时那只是无奈之举……
*
终于,他被青岫君押来了“真心峡”。
人,或许会撒谎,怎样动听、怎样能达成目的,就怎样大言不惭地吹嘘。
而不会撒谎的灵鸟,也可能缄口不语,怎样会伤人心,怎样将使得谋划前功尽弃,他们也可避而不谈,小心翼翼地维护好“恩爱错觉的甜蜜”。
但青山不可欺,青山有记忆。但凡是在青岫山脉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被载进了大山的记忆里,没有人能否认最真实的过去,没有人能篡改已流逝的往昔。
而位于两座琼山绝壁间的这一隙天堑,窄得只能容一人束臂通过。这里是大山的镜子,是通往记忆宝库的大门,所有不愿意交出的真心,都将在这里接受拷问……
“不、夫君你别这样……呜呜、呜呜呜……别看了,咱们掉头折返可好?”长翼蓄了满目的泪光,立在峡前迟迟不肯抬步。
他转身拖着青岫君的衣袖,宁可半跪在溪中哀求,湿了衣衫也要踌躇拖延。
在青岫君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虚伪的惺惺作态。长翼不敢穿过真心峡,定然是有见不得光的心事,想要继续隐瞒。
“走!你给我过去!”青岫君到底是力大无穷的山神,虎口稍施了点法力,便像拽牲口一样拖着长翼趟过了真心峡。
长翼甩着泪回头,过去留在这片青山中的秘密,便像鲜活的画卷一般,在两山的缝隙间展开。
那是一个再朴素不过的樵夫,头上梳着乱糟糟的发髻,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蓝缕。他像失魂落魄的傻子一般,痴痴地仰望着苍天。
他的神情,从起初的感动和雀跃,到稍后的迷惘与不解,直到最后、不得不恍然大悟时的愕然与震惊。他自欺欺人地抖着眼珠子,明知无望却锲而不舍地追寻着,那两片早已消匿于云端的洁羽……
“回来啊!为什么没有如约飞回来啊!”他捶胸顿足,恨不得当场把脚下的山岩给跺开。
青岫君什么都懂了。倘若他没有早些识穿长翼的用心,那早晚有一天,立在长空下无可奈何的下一个傻子,就是他自己。
哪怕他是能腾云驾雾的山神又如何?他的精魂牵绊于这片青山,所有看似的自在,都只能是半个时辰之内的暂离。他不像飞到哪儿、能歇到哪儿的比翼鸟,他的根属于脚下的山川大地,而非无边广阔的碧空云海。
他就那样怒火熊熊地盯着长翼,不自觉揪住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