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即便真是两情相悦而涌起的醋意,也要待幼翼清醒了,亲耳听他说“愿意”。
故而青岫君哪怕是强忍欲火,也执意不肯插入,而是缓缓地伸出手,将小幼翼掰着花穴的指尖全捉牢起来,温柔地以掌包覆住。
相合的十指间,充溢着求而不得的淫水,湿润了指腹上相契的纹理。
青岫君轻抚着那双小手掌,细细摩挲。高拘在青玉冠里的长发,温柔地落下几丝来,散在幼翼的颈旁。
他柔声道:“不是父君在折磨你,是你在折磨父君。钻心之痛,父君陪你一块儿体味;炙火焚身,父君与你一道受煎熬……”
幼翼“呜呜”地淌着泪,抬起双脚,勾住青岫君的背,将欲求不满的小花沟,贴到父君的腹上擦磨……
心魔既是由妒火所生,那消除心魔的法子,便只有将妒火扑灭。
思及此,青岫君从衣袖中抽出一针——正是那日幼翼行刺未遂后掉落的、害青岫君灵力渐失、青岫山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他将银针送回到幼翼手里,握紧幼翼的手,让他紧紧持针,捏着他的指头调转针尖,将映射寒光的针锋,再次对准了自己的心脉。
青岫君坚定道:“小傻鸟,你听好了。你说父君爱长翼多过于你,如若气愤与执念也可算作是‘爱’的话,那便随你曲解吧。我锁着他,不过是恨多于爱,自欺欺人而已。交欢也好,惩戒也罢,我都是寒着心、将火热的肉具插进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里,希冀着有一天能把寒冰肏化。而你与他不同,你是温热的豆腐,一块父君舍不得嚼咽、叼在口里的嫩白玉豆腐。倘若有人要向豆腐里扎针,那不如先来扎破父君的心膛试试……唔!”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你在我手里塞的什么……”幼翼看不见,只能急急张开另一只手掌,慌乱地摸索着青岫君的胸膛。
当他的指尖触到冰冷的寒针,确信它正在抵进坚实的胸膛里去时,幼翼大惊失色,想要奋力抽回戳针的手,却被青岫君执着地箍住指尖,动也动不得:“啊、是我留下的针么!父君疯了么?为何要再伤自己一次!”
“呵……”青岫君的额上缀着冷汗,忍痛咬牙,庆幸幼翼看不见此刻的颓唐,“你信了么?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我会允许他如此妄为扎我的心,哪怕是长翼也不可能。唯独许你,唯独是你!你信了么小傻鸟!唔啊……”
幼翼高声喊道:“我信!我信!别扎了,别再扎了!我真的信了呜呜呜……”
盘踞心头的妒火,一下熄灭,如清澈宁静的忘川之水,通体舒畅的潺潺细流。暖流从幼翼的瞳仁之中滑落,妖瞳中打旋的咒字也已消隐,诡谲的红芒变化为真挚的泪光。
心魔已除,应当再无卷土重来之力。
青岫君总算可以暂舒一口气,抱着小幼翼酣卧至天明。
*
盲眼望不见天光。黎明时分,本该随铺照到大地上来的晨曦而清醒,可幼翼却又做一梦。
梦中,他身处于深不见底的暗渊,或许是深山陡壁间的某个狭缝。四周空落落,一个人都没有,连日光都照不进这条深谷。
幼翼怯怯地伸出手去,什么也摸不着,但周身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所环绕:“幼翼,幼翼,我好痛……我的身上破了一个大窟窿……黑洞洞的……全都空了……有人把我的……挖出来……我好痛……我好痛啊幼翼……”
那喊声好似幽魂回梦,飘飘荡荡如游丝一般浮在耳边,生气全无,听来既悲伤又彷徨。
“野豹子……野豹子是你么?”幼翼在原地打着圈圈,探着双臂跌来撞去,就是摸不着说话的人,他焦急大喊,“野豹子你快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你哪里痛……啊啊——!”
猝不及防,他摸到了什么?那是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道刺目的红光照下深谷,在梦中幼翼看见自己的拳头,居然直直探入了野豹子的身体里——被剜开的血淋淋的洞!
野豹子满脸死气,含着悲怆的滞目凝望着自己,无声而无力地张动着嘴唇,似乎想要最后再说一句道别的话,却干涸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野豹子——!!”幼翼凄叫着惊醒,猛烈地挣动,想要脱出青岫君的怀抱,奔下榻去确认小豹人的安危。
“怎么了!”青岫君立即睁眼,锁住那个连路都走不直的小身影——他又不能乘云遁地,怎可能瞎着眼睛跑到豹子洞去?
“父君!”幼翼抓着青岫君的衣袍,哭着跪地,“快带我去寻野豹子,我怀疑他出事了。快,眼下立即就去!”
“他……”青岫君试着调运心念,专注感应了一番小豹人之所在。
按理说,只要小豹子还在这片青山里,哪怕微末如蝼蚁,也该留下爬行在主人身上之踪迹。而青岫君身为山神帝君,不该一无所获,除非真如幼翼所说,凶多吉少。
青岫君拍着他的软背安抚道:“你别急,待本君亲自去他栖身的洞里查探究竟。你眼睛没好,暂时行动不便,且由父君一人前去,若是小豹人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