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蛊毒未解,青岫君便任由自己驱使,“我要是这么容易就帮他复了明,你更不会留我,那才是把自个儿往阴曹地府里推呢。”
青岫君怒极恼极,却只能无奈地攥紧拳心。
兰姑接着提出的要求,更加让他反胃:“要不这样吧,你膝行到锅边,拿口凑到沸水里去,叼出豹胆来,咬在嘴里再跪行回来。你口叼豹胆,诚心诚意向我忏悔,伺候我用膳完毕,我就原谅你当年行径……怎么样?当年我为你跪地七天七夜,你都未曾怜惜我一眼。今日我只要你向我下跪片刻,已顾念了旧情。”
“你做梦!”青岫君瞪大青瞳,瞳中闪出苍色焰光,似是地狱孽火,要把这贱人给烧灭,“本君一辈子顶天立地,绝不可能跪任何人,何况是尔等龌龊凡人!你不是想要得到本君垂青么?好,我格外开恩,予你两种选择:第一,你念咒解了幼翼目中之蛊,本君放长幼两翼高飞,从此无人与你争夺本君,本君自然归属于你,这亦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第二么……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那本君就成全你,令你即刻就死无葬身之地!当然,在你死前,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逼你解蛊。孰优孰劣,何取何舍,你自己选!”
兰姑叫青岫君的气势镇住了。她知道青岫君此话当真,自己若再得寸进尺,极可能落到鱼死网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下场。
她咽了口唾沫道:“好,那不用跪了。我自然是选前者……”她忽然换了柔顺语气,换作小鸟依人的姿态,一勾青岫君的臂膀:“夫君,那以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吧?”
青岫君暗舒一口气,凉声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你既知道,比翼爹儿素来与我不睦,那还赶快解咒,让我送他俩离开?瞎眼的鸟儿是飞不上天的,难道你要让他们继续留在山里,与你争宠?”
青岫君耐着性子,忍着千万个不愿意,口是心非。为了幼翼,一切都值得。
可兰姑也不是傻瓜,她知道青岫君这是权宜之计,一旦幼翼获明,他会立即动手杀了自己。不过,她有法子,让青岫君彻底对自己服帖。
“那好,”兰姑从怀中取出一个乌栖木小方匣,此为巫族秘宝——锁灵匣。
她摧动咒字,黑匣便浮在空中,自主地打开了一点点缝隙。自那缝隙间望去,里头像是另有一方天地,好似是个漆黑的深渊,根本望不到匣底的边际。
“夫君你将所剩的灵力,全数存进这方匣子里来,由我保管。待哪天我确信你与我同心了,我再还你。如此,夫君便暂时成了与我一样的凡人。你我夫妻百年好合,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鸟啊人的,它们想飞去哪儿,便随它们去。你说,好不好呀?”兰姑抬起目来,看青岫君的反应。
一望无底的深渊匣,正等着吸尽青岫君的灵力。
明知是陷阱,明知一步踏出便不可回头,永没有懊悔的余地……但青岫君还是义无反顾地照做,为了幼翼。
“……育有一子,名曰‘幼翼’。娇儿虽尚在腹中,但我爱之怜之,誓要守护他一世……”呵呵,没想到为了当初这句誓言,真的要付出一世了。
神仙与天地同寿,而凡人则只得窥见日月的一瞬光辉。自甘为凡,则等于削减了永世的阳寿。但青岫君不悔,为了幼翼。
他毅然决然地将夺灵针抽出来,举臂挽起衣袖,瞅准了手筋里连心的经脉,在兰姑的猖狂痴笑中,狠狠地扎入!
苍青的绿光,好似生命树上流淌的汁液,汇成一道腾空的弯弧,从针口处蓬勃涌出,被吸进匣中深不见底的永夜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姑得意洋洋地大笑着,那一刻她错觉自己已然拥有了天地。脚下踩着的整片青山大地,都以她为尊,以她为至高无上的中心……
“吼——嗷呜!”突然,从洞壁的两块巨石后头,跳出来两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它们张着尖锐嗜血的爪牙,将一心吸收着灵力、心无旁骛的巫女扑倒在地,拼了命地撕扯,啃咬,用尖牙将她的涂了胭脂的脸肉撕成一条一条,咬碎了咽下肚去,还不解恨!
杀子之恨,何止是不共戴天?即使是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小豹人的父母依旧觉得不解恨。
它们甚至丢弃了人形,以最原初的豹子身形,将惨叫中的兰姑摁在地上,发了疯一般地撕咬!
不要小看豹子的耐心,平常它们不是巫女的对手。但他们躲在洞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煮食,忍受着巨大的钻心只恨,等的就是这复仇的时机!
青岫君见情势有变,立即收手止住了灵泄,转而输送了微小的一丁点,运给奄奄一息的兰姑。
他脚踩着兰姑的脖颈高吼:“贱人!快给幼翼解咒!否则,本君一直这样吊续着你的狗命,让你活生生忍受被百兽啃咬的痛楚,叫你连死都死不成,不——得——好——死——!”最后他每说一个字,便加重了踩踏的脚力。
“啊啊啊啊!让我死,准我利落地死吧!啊啊啊啊——”兰姑绝望地哀嚎着。
在被豹牙咬断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