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号,配字“女朋友”,竟没人认出来。他发誓发这条ins本意不为周敏,发了浑身热烫,眯着眼点开周敏主页,从来没有更新过。不过也为后来酿下洗不清的小祸,祸兮福兮也未可知。
高三暑假,何父全家出游计划暂缓,何家有了喜事,何普照姐姐出嫁,带着何普照和何家人相处。直到这时,何普照的头发还没有换,他是这样劝何母的:“妈妈,你知不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就是小事,宝宝坚持,她更不会强硬。她心思更在别处,宝宝之前喜欢过女孩子,以后还有可能,哎,宝宝要是能找一个照顾他的人,结婚,可彻底瞒天过海了。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样的母亲,越发心疼宝宝,越发百依百顺。
何祖母作为姐姐外婆,何父作舅舅,老的流泪,只几滴,就擦了,壮的红眼,转瞬即逝,姑姑倒是个泪人儿,目送姐姐上劳斯莱斯。奶奶带着他去后面的婚车,一行哥哥姐姐酒宴还教他喝酒,怎么少喝,怎么掩人耳目。何普照发现何家又不一样,他听母亲抱怨过不少,这个姑姑靠爸爸做了什么,那个姑父拿了爸爸什么,虽然是靠父亲金钱维系的感情,可感情却是真的。人真是奇怪,对母亲诸多刁难的姑姑们,也喜气洋洋请母亲坐她们之间。
哥哥姐姐也知道他就近读大学,摸着他头上漂亮卷儿,说方便家人照顾。何普照怀疑他们也许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的事实,他感觉出一丝不同,肯定不是他的发型和打扮,打扮很平常,随着场合穿了Chanel,他们好像终于为多年来奇怪的感觉找了名份:弟弟有精神病。
平心而论,他是在自杀之后得了病,但他觉得不能怪周敏。他本身悬空在他生活太久了,催眠自己太久,本身积重难返。
周敏说要十年,他经常在想啊,他是不去烦他了,可万一周敏和别人结婚了,他是一定会把周敏夺回来的,好像有了讨伐由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周敏会结婚,周敏就是想做那种传统成功人士呵,当他不知道呢。可是喜欢他,那他没法做成那个的。可是周敏说喜欢他,就要做那个才能喜欢他。他也搞不懂他们了。他现在想起他,心里淡淡的,轻轻抚摸的,久久出神的。
这么一来,他高中哪点事能告知于人了,高二后一次学校也没有去。高考完,原来班级、校友请他聚会,思思徐明不在国内,他根本不会出现。郑惟觉不需要来了,他只用吃一种药,稳定吃。郑惟觉给了指标,只要他保持一段时间很轻松,很有活力,很有力量,再谈不吃药。
他直到大一军训后正式上课才出现在学校,那时除了他,所有同学已经互相认识得差不多了。这一下比他过去两年见的人都还多,多见人也许确有道理,他感觉人的气,稍有忘了自己。
何普照记得好清楚,人们的温暖。这话说得多像兽记心得。他是某一堂课忽然出现,同学跟他说,当时都以为他不是学生,也说不清楚他是谁,男的女的都盯着他看,说他男的也有,女的更多。拜托,这是动物医学生,大家都憨憨的,尚未褪去高三的读书气。
何普照是想节节课都去的,结果动物解剖课把他打个措手不及,他不是没想过可能会活体实验,真到来了受不了。他想起他小学下雨天,林间道都是大蜗牛出来玩,被学生自行车碾个稀巴烂,光想想就头皮发紧。同学们加了他微信,和他通风报信,什么课老师点了他名字,但是有人帮他请假了。
有次下课,刚好晚餐,辅导员请新生们自助烫火锅,带几个人,拉上何普照,去超市。坐公交路上,原来可以刷地铁卡,路上一排排房子,很像周敏家的那种楼,他忽然身体细颤,受冷哆嗦那一下的样子。
正值上班族下班高峰,超市里多的是买食材备晚餐的,同学看紧何普照,老有他会走丢感觉,一个人不说话,默默看,仔细看,还盯货架酱料,薄毛衣袖下伸出一根指头拨开配料表看,被他可爱得不行。
很好玩,大家一起算肉菜的种类和数量,闹哄哄的,经常讲笑,还问他问题,问他怎么不爱说话。他只笑,本想说他以前应该挺活泼的,说了怕要讲更多。这样简单的问题这般讳莫如深,至于来历不明,性向如谜,也就没能问更多。
他走在后头挑几只糖,给他们吃完火锅吃,同学几人都排队买单了。身旁拎菜的人忽然看糖价标签,又放下了糖。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生动容,也不会对谁说出口,他觉得贫穷没有人说的那样好怕的,有些人就是可以这样平静地活着。他忽然很想周敏,想念也有来得非常强烈的时刻,每当他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人了,想起周敏都会叮咛一下发抖,赤身裸体贴近赤物的感觉。
同学们还给他作弊,他平时少上课,打算期中考试都不来了,结果同学怒他不争,直接放弃,恐有退学隐患,手把手教他怎么藏手机,谁发答案给他。他说他在初中做过弊,答案给人抄。这一下心连心了,同学们更加确认他本来就是好学生。何普照察觉其实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看得见的,可能装做没看见,他手机放桌面上了,果然如此。
过去这些人他放在心底,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