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凝视那男妓许久,神情渐渐凝重:“那人蒙面前来,我也未曾看清他容颜。只是……这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
高垂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犹豫片刻,他还是下了决定。
“将他带回去,单独看管。至于其他几位,也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提醒过少年,但楚景策对官府的审问依旧担心。不过幸好在去年的蛇妖一案中,他有幸结识了青州刺史高垂,还与对方成为了莫逆之交。
思及欺骗好友,楚景策心里到底有几分愧疚,可当他一想起熙玉神情里的绝望,这种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千错万错,都是桓晔与熙安的错。
出了这样的杀人凶案,死者还是那个桓府二少爷,高垂不得不谨慎万分。
他命了几个得力下属对嫌疑人先进行一对一审问,自己则是在衙门的后院里,慢悠悠地喝着茶,思索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所有的证据,似乎都太过于水到渠成,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一样。
高垂也依稀听闻桓府有妖道的传闻,可就今天来看,这件事情似乎没有妖物参与其中。
楚景策回道观换了件寻常衣袍,发上挽了髻,摆出一副闲散模样,朝府衙走来。
那衙门里的士兵认得他,还以为是刺史专门将他请来,不由分说便迎了进去。
他的到来却让高垂吃了一惊:“好友如何来此?”
楚景策挑眉:“桓家一案已在青州城内传得沸沸扬扬,我如何不能来?”
高垂失笑,敏锐地问道:“莫非此案相关人员里有同你相识之人?”
楚景策也不隐瞒,遂道:“正是如此,熙家那位小少爷倒与我有几分缘分,也常来观中问卦。”
高垂肃然:“我听说他几日后便要嫁入桓府,嘿,怎么看都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说句难听的,桓家也算是作恶多端。”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楚景策的神情,后者身形一僵,淡淡道:“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
高垂神色一松,复又笑道:“老实说,就桓晔这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我怕他也活不到而立。”
楚景策一怔:“话说回来,你可抓着凶手了?”
“差不多了吧,多半也就在这几日间。”
楚景策没再多问,听高垂说此案与妖物无关后,他便露出些许兴趣索然的神情。
临走前,高垂还是没忍住:“你这次来……当真是为了此案,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黑发青年驻足片刻,半开玩笑地问道:“怎么,难道我也成了你的怀疑对象不成?”
“那倒不是,”高垂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你作案的话,恐怕我根本不会看出半分端倪,毕竟你可是蜀山来的。”
楚景策大笑而去,心里头的紧张却没有丝毫缓解。不得不说,高垂实在是敏锐过了头。
他暗中观察着府衙的一举一动,直到两日后,熙家两兄弟才解除嫌疑回到熙府。
正当楚景策思考着明日寻个空闲去瞧瞧少年,没想到他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道观如同一方净土,静立在竹林夜色中。
宁远来知会楚景策时,后者还有些不可思议。
熙玉来到楚景策的房间,纱灯之下,男人眸中的温柔让他心中一酸,禁不住扑入那人怀中。
楚景策掩了房门,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我知道这几日你在衙门受委屈了。”
熙玉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衙门的事情……是兄长,桓晔死了,他的钱也没了,便朝我发火。我同他大吵一场,他便要赶我出门。我……我无处可去,便只好来投奔道长。”
楚景策一愣,旋即又是一喜,这样说来,少年岂不是可以日日陪伴自己左右?
他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过龌龊,安慰道:“你兄长不过一时气恼,等他生意好起来,自然是会接你回去的。”
熙玉蹭了蹭他的胸膛,冷哼道:“我才不要回去,我要陪着道长。”
楚景策扑哧一笑:“道观里可不收闲人,你要留下来,那只能从小道童做起。”
少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只伺候楚道长的小道童么?”
楚景策身子一僵,竟是被他磨蹭得起了反应,当下刮了刮少年的鼻子:“顽皮,桓晔的案子官府还没结案呢。”
熙玉沉思道:“只怕罪责便要定在那个无辜的男子身上,道长,他替我顶罪,怕不是要被杀头,咱们……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救他?”
此举楚景策本早有打算,如今听熙玉说来,更觉得少年一片赤子之心,当下点头道:“此事我自有安排,玉儿不必担心。”
熙玉点点头,再度靠入他的怀中,轻声道:“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道长,我……我以后真的能陪在你身旁了。”
楚景策望着他殷切而饱含情意的眼眸,一时间忍不住低头吻下。
一吻毕,少年便有些气喘吁吁,眼角眉梢都含了几分情意。楚景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