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相熟。

顾炎心里始终没放下孙倩，这渠成是知道的。

而是事实证明，顾炎对她确实好到没边，百依百顺。

一行人乘一辆白色SUV到了苹果园。

今天的活动项目是野外采摘。

停好车，三个大人三个小孩各自提一只小竹篮高高兴兴地下了车。

刚下车，渠成就感到了不对劲。

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他心底一沉，看向旁边的倩倩。

“怎么啦？”孙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你很美。”渠成说，目光中翻滚着各种情绪。

“那你看我干什么，唔——”

孙倩没说完，就被渠成低头吻住了唇。

渠成的吻强势霸道，舌尖却如棉花般轻柔，孙倩怔在原地不敢动。

渠成没有停下，而是一边吻她，两手握住她的双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

“唔……唔……”孙倩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是渠成对她做的事，她并不讨厌。

良久，顾炎才抵着拳头咳了一声，“好了，孩子在呢。”

顾炎虽然想上去把两人扯开，但谁让人家是原配呢，孩子都成年了。

而且渠成的处境，他也能理解。

渠成无视了顾炎的话，用尽全身的情感去吻身前的女人，好久之后才松开孙倩。

拇指刮了刮她唇上的晶莹。

“走吧，我们去摘苹果。”渠成的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

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得很。

一行人的心情也不错。

小孩子们欢声笑语的声音在树林中荡漾开来。

渠成一直很沉默。

顾炎和孙倩一起带着孩子们采摘，顾炎时不时停下动作，给他们讲一些科普性的知识，寓教于乐。

他语言幽默，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一群麻雀惊恐地扇动翅膀腾空飞起。

顾炎随之停止了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往后面看去。

郁郁葱葱的果树挡住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啦？什么声音？”顾西仰着小脑袋问。

顾炎脸上的笑容略微凝滞，“没什么，我们继续，刚才讲到了苹果的生物学分类，我考考你们，我们吃的苹果属于哪个科？”

“苹果科！”顾西激动地喊道。

“蔷薇科苹果亚科苹果属。”比顾西小很多的嘟嘟缓缓道来。

说来也是因祸得福，自从那次中毒事件大难不死后，嘟嘟像是开了挂，从发育迟缓变成智商超群。

刚入学便练跳三级，现在年仅6岁，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

不仅如此，嘟嘟还对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一五一十地向秦家人说了自己是怎么被宋美俊捡到，然后在杜家生活了几年之后，又被安排和陈玉一起来秦家，目的就是让秦家人转移对秦仲爵的关注，好牵制他们，对秦仲爵下手。

嘟嘟又报告了一些自己听来的杜家的关键内幕消息，包括每一次交易的联系人和地点。

秦家也是用这消息顺藤摸瓜轻易拿下了杜家。

嘟嘟是大功臣，前途无量。

秦家人和顾炎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他带他，顾炎是高知分子，会教育孩子，这样更有利于嘟嘟今后的成长发展。

顾炎也乐意养他，这小子和秦仲爵小时候很像，像个睿智的小老头，倒不像秦仲爵的大哥秦仲麟那么淘气。

回到当下，嘟嘟正确回答问题后，顾炎想笑着夸赞他的小孙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也是刚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渠成的影子。

身边有女人和孩子，他自然不可能冒任何险，只能按兵不动，悄悄给洛军发了短信。

洛军正好在附近，很快就带着一群便衣过来了。

顾炎把女人孩子交给洛军的手下，护送他们离开，这才和洛军去了刚才发生巨响的地方。

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渠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心脏中弹，一击致命。

下手稳准狠，以顾炎多年从业经验，判断出来是专业杀手。

他蹲下为他检查，后者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之前和渠成聊过，但顾炎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得这么快。

一种类似于悲怆的情绪击中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渠成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呢？

从来都不是他自己。

为了国，为了家。

一寸山河一寸心。

早就知道结果如何，却仍然坚持去做。

即便是灭亡，也要燃烧着灭亡。

他的鲜血终于染红了他竭尽一生守护的土地。

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神态安详，像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