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维持着平静立即回答，“我不慕残。”

后来这个问题就以顾修回房睡觉而不了了之，不过，我并非没再多想。

——而是，我想到慕残，脑海里立即出现了过去的某个画面，我无法停下来。

宛如僵硬的窒息。

强壮的男人被我握住颈部，他喘不过气却还是想要坚持，我放开他，他靠在床头大口呼吸。

“第一次...呼...跟残疾人玩吗？”他问我。

“是、是啊。”我点点头。

“害怕吗？”他示意自己的断臂。

“..不。”我摇头，“你还能继续？”

“我们聊会天嘛？”他那只健全的手向上扒着床头，锁骨和手臂形成美妙的曲线，“我可以猜猜你的职业吗？”

我点头。

“医生？还是护士？”

“医学专业的学生而已。”

“怪不得不觉得害怕，把我当人体模型吗？”他的笑容展开。

我那时候看着他的笑容莫名觉得羡慕，想笑就笑的感觉，非常自由。

明明我才是主导的那一方，可是却莫名踩上他的陷阱。

“吻我的...断臂...”

“你是慕残吧？子樊？”

“有没有兴趣...和我...”

场景迅速变换。

“我都只是骗你的而已，太傻了吧。”

“果然是还没毕业的小姑娘而已。”

“问我为什么？没看到钱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眼泪被我抑制在眼眶里流不下来，“我喜欢你啊。”

他搂着会所的老板亲吻，“别拿奇怪的东西来打扰我们了，滚吧。”

“钱！你不是要钱吗？”我把卡拍在桌子上。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啊，我不需要了。”他勾起一抹笑容，眼睛眯着盯着我。

会所的老板扣着他的后脑专注地注视着他，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而他装了义肢的手灵活地攀上对方的腰，

——像我一直想象的那样，有那样笑容的人，就连用起义肢，一定都是灵活的。

回忆结束，我闭了闭眼。

其实是一场短暂不过的dssm，对于我来说一点没有肉体上的损失，只有一些金钱。哦，还有很严重的情伤而已。

而对于他，就更加短得不像样，我只是他众多人中的一个，我的脸被模糊掉，没有任何自我特征地、和其他人一样握住他的颈部，拿着鞭子鞭打他，蒙住他的眼，捆住他的浑身上下，勒出鲜艳的红痕....

想让他在心里也臣服于我，——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做过。

不过似乎没一个人真正做到。

我也在内。

我只是他用来赚取金钱的短时工具之一。

对他来说，这大概算不上一场感情。

他没理由记住我，可我却永远忘不了他。

短暂会让难忘的东西变得更加难忘。

而越难忘，回忆就会应你所需缩短得更加短暂，短到只有那么几个瞬间。

足以烙印深刻。

——“第一次跟残疾人玩吗？”

“你是慕残吧。”

“吻我的....断臂...”

一个人离开之后，留下的那个总是要独自熬过很多个阶段，爱和恨、恨和忘不掉、忘不掉、记着。

所有阶段在我心里堆据着，像无处可去一样，在什么时候被想起都等着我从里面随意挑选出一个，随即换一种。

到最后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明已经不喜欢了，想要投入新的生活了，真的告别掉那段所谓难忘的感情了，

——可是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还有他曾经提过的这些词汇，怎么都像刻在我脑子里的敏感区域一样，我一触碰就会想起？

和那样互相付出过的感情不同，又和被欺骗不一样，一想起有关于他的事情，我的心里不是伤感和撕心裂肺，也不是全然的受害的委屈。

——而是，我曾经主动地爱着他，那样迫切地想要建立和他的关系，想要和我的sub建立感情上的联系，而非精神上的附属。

这些却被他打破了，他把我们的简陋关系摊在桌面上，告诉我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

果然是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