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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 3)

说严柏一直在等他,说严柏这几天做了很多事。

他终于忍不住在医院哭得和傻逼一样,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狄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严柏,也不配喜欢严柏,甚至他没有勇气第一时间去找严柏。

狄路不敢想又反复想自己对于严柏的存在是否和那三人一样,令人恶心。

严柏看着狄路脸上的伤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他上前双手穿过狄路的腋下,紧紧抱住狄路,他绝对比任何人知道这个时候有多需要拥抱,遗憾的是当时他并没能获得任何一个安慰的拥抱。

在严柏的胳膊覆盖在他的背部时,狄路才感觉到那些恶心的触感散去,他小心翼翼地搂住严柏的腰,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关怀,生怕这个拥抱消失不见,狄路将头搭在严柏的肩上,偷偷落泪,心中仍是卑鄙地想,所以我才会比任何人喜欢严柏,想要和严柏永远在一起。

两人第二天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东西,好在严柏之前连同狄路的收拾了一大半,文理分科两人仍分在了一个班,同他们分到一个班的还有刘静,杨星亮大壮他们去了理科,这次新班主任倒是随性,让他们随处坐,两人同之前一样坐在了一起。

严柏发现狄路变了,变得很沉默,眼中总有化不开的浓雾,不再像之前唧唧歪歪,也不会再做一些过分的亲密接触,只是每天晚上要和他十指相握拥眠。同样,狄路也不再强迫他做一些事,比如不干涉严柏的任何社交,也不插手严柏做任何事。

新的一学期即将过去,狄路到后面几乎不再说话,也不会向他讨吻,也不会再穿情趣服,惯做的事情便是发呆,偶尔盯着窗外可以看一整天。

严柏还发现,狄路总如同惊恐的雏鸟,厌恶抵触任何人的肢体接触,除了自己没有人再能碰狄路。

严柏对这些变化其实不太适应,他的世界不再只有狄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自己的世界构图越发清晰,其他人仅能在他的世界匆匆穿过,只有狄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长久地驻扎于他的世界,原本的嫩芽逐渐长成小树,之后又埋于漫长的寒冬。

狄路状态一直不太好,他本就不擅长克制感情,无论是愤怒,还是欢喜,他总一贯地表达出来,并不会太多在意对方怎么想的。

而现在哪怕他只是简单听着课,习惯性地将视线放在严柏身上,他仍觉得身上有密密麻麻的,黏腻的,恶心的触感,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总是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再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几秒的画面也让他瞬间落入刺骨的冰湖中,他渴望拥抱严柏,就像开学前的那个拥抱,那会让他忘记所有,沉溺于短暂的安息和幸福中。

但他必须要忍耐,他有不敢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那就是他强奸了严柏,就像那三个混蛋一样。

他一想起严柏的过往对他的抵触,愧疚后悔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独自抗过这些对于他无疑是痛苦的。狄路每天会编造盛大的幻想,他幻想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严柏没有被他孤立,殴打,强奸,他们还会像小学那样,如同亲密的两只蝴蝶,流连于花间,没有任何隔阂。

他沉溺于幻想中,试图逃避现实,但严柏偶尔一些不起眼的动作,比如习惯性地抬起胳膊遮住脸,比如睡时紧绷的身躯,比如长期无正常社交的尴尬局促,处处提醒着他,是他毁了严柏。

多么讽刺,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而最喜欢的人,最想要珍惜的人,最想要共同携手度过一生的人,还未来得及享受一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烙上了伤疤,永久地不再会治愈。

明知道的结果日复一日地击垮狄路,严柏对于他而言如同太阳,如此温暖,又如此灼眼,他不再能轻松地直视严柏,狄路只敢偷偷地观察严柏,轻轻拂去严柏的不安,解决严柏的困惑,然后感激于严柏对他的宽容,哪怕严柏碰了碰他的手,他转头就要憋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落下。

并不是只有狄路知道严柏的好,很多人会知道严柏的好,狄路看着严柏熙熙攘攘的社交圈子,他想挤进去霸占严柏又不敢这样做,他只能孤单地站在圈外期盼严柏能够看向他。

长期绷着的情绪终于在严柏最后看向他时击垮,狄路看着严柏向他走来,拉着他的手回到只有两人的宿舍。狄路在被奸后的第五个月终于忍不住上前拥抱严柏,他凑在严柏的耳旁,哽咽道:“严柏,对不起。”

这句道歉在狄路的心中横亘已久,他数次想说,但他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他不应该在自己被奸后才向严柏道歉,那显得他卑鄙无耻,狼心狗肺,也不应该像之前那样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之后,再次强迫严柏做一些不愿意的事。

他从来没有和严柏真正道过歉,而怀有愧疚之心的道歉如今是真的不再能忍住才脱口而出。

“严柏,对不起,我曾经伤害了你,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余生。”

严柏听完,愣在了原地,这是狄路第一次没有以暴力犯,也没有以荒唐的追求者的立场,而是以曾经最好的朋友向他道歉,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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