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世界也挺不对劲的。他眼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萧苍雪,想着,哎,现在看看我也只是死在自己的结婚仪式上,还是萧苍雪惨多了。
四人坐上了回青华门的飞舟。
他们出了秘境后,顾忧就带他去市井的酒楼买了不少灵食和后劲不那么大的灵酒。江骤高兴地看着面前小几上摆着的各类灵食,终于不是鸭子了,可以好好尝尝这里的食物。
不过,吃了一口,江骤就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忧:“……没有味道……”
符文笑了出来:“修士用灵食,也是吸纳其中的灵气,自然没有什么调味。再则,五味乱口、五色伤明、五声损聪、逸豫乱性、容姿伐命,圣人为腹不为目,修士自然不在乎外物,其唯玄道,可与为永也。”
江骤喝了一口酒,认真地说:“听不懂。”能不能用点人话解释一下。
萧苍雪此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粗布衣衫,他为江骤解释道:“人皆有欲,可若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反而为其所伤。日日佳肴美味以犒赏口舌之欲,则会伤害口舌的感知,再尝不出最自然的味道。同样,错乱五声之音会损害耳力,鲜丽炳灿之色能伤害目力,安逸、享乐会乱人性情,妖冶之容貌……能戕害性命。”
停顿了一下,萧苍雪继续说:“正所谓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因而,那些都不是求道者所求,修士所修唯有恒久不变之玄道也,”
酒劲有些上了来,江骤大着胆子、举起酒杯说:“好像听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他在萧苍雪的杯子上撞了一下,“先干为敬!”说完,他仰头喝下了酒。
萧苍雪看着江骤笑了笑,也饮尽了杯中酒。
江骤又尝了尝其他几道灵食,惊讶地发现不少灵食中,也有一些自身所带的甜味或者鲜味,在味蕾之上轻盈而自然。
“还挺好吃的。”江骤说了一句,然后,他小声对顾忧说:“这个吃起来好像哈密瓜。”顾忧把他拥在怀里,听见他带着点酒气说:“你喜欢哈密瓜配西班牙火腿。”
顾忧道:“嗯。”顾忧没料到他能把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记在心上。
江骤眯着眼睛看了顾忧一下。顾忧确实有记忆,啧。
他不爽地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萧苍雪:“为什么祝鸣珂说自己是为了你灭了怀琼派啊?”感觉箫苍雪不是那种靠别人报仇的人。
“祝鸣珂其人犹玉卮之无当,只是一个满口道德仁义、又无法立德立言的伪君子罢了。”萧苍雪缓缓道:“祝燃和祝鸣珂当年能够说服怀琼派攻打北宗,是因为答应了要与怀琼派掌门之女金玉烟联姻。”
“但后来,祝鸣珂知道了自己是受他父亲与娘亲母家蓝家的蒙蔽,而错灭了我北宗后,他曾在我面前悔恨交加地负荆请罪,承诺将会告知天下以真相,还我北宗、我师尊以清白。可实际上,他内心惧怕于其父及蓝家的威势,每每指天誓日,不久又推脱利剑不在掌、形势所迫,暂时不能履行其诺言。”
“再后来,他登上掌门之位,为了取信、安抚于我,也因为想要一了百了地毁了与金玉烟的婚约,于是,他假借魔修的名头将怀琼派灭门了。之后,他告诉我,等他化神了,一定会还北宗一个公道。”
“不过,怀琼派到底是比我北宗幸运,逃出来了包括金玉烟在内的不少人,很快就复建了宗门。”萧苍雪顿了顿,淡然道:“如若不是秘境之事,恐怕金玉烟现在都一无所知,一心想着要与祝鸣珂结为道侣,兴复宗门。”
这个祝鸣珂真的是又渣又废,太可怕了。果然人还是要比较,这么看起来……江骤又看了一眼顾忧,他觉得顾忧都顺眼多了。
萧苍雪看着自己手里一红一白的两颗珠子,道:“我命由我,我从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话语。我只是需要等……”
“等什么?”江骤不解地问。
“等一个他们都放松警惕、让我能够一击必胜的机会。”萧苍雪看着自己手里的珠子道:“其实,在风芥拾盗来碧玉摄心铃之前,曾经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让我可以自爆,而那时候也正巧,他四人都在。但我的父母在碧玉摄心铃里留了密语,让我选择了苟且偷生地活了下来。”
“你父母?”江骤问道,“你的父母没……嗯……死的那个,不是,就是灭门时候的掌门不是你的父亲吗?”弄不懂人物关系了,江骤看了看自己的酒杯,没喝多啊。
“我父母在我五岁时就已经飞升了,我的师尊无音尊主萧归道是我族内的叔父。”箫苍雪道:“北宗被灭门之时,我师尊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以自身渡劫期大能的死为祭,向我父母传达了密讯。”
“原来如此。”想了想,江骤自然而然地说:“那你以后飞升了,就能见到你的父亲和母亲了。”还算有盼头。
萧苍雪沉默了下来,江骤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前面的盘子,道:“抱歉……”
萧苍雪浅浅地笑了笑,道:“无碍。”他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不知我是否可以与小公子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