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山也开始头疼起来,因为现场的负面情绪纷繁复杂、像狂浪的大海一般不停袭来。无论是宋如酥、楚修遥还是江骤的情绪,都让慕秋山觉得自己的大脑又疼又累。
“不是我们安排的。”慕秋山抓住了景淮的手,想缓释一下感知过度的疼痛,却不料他的这个动作又进一步地刺激了宋如酥。
宋如酥向前扑,却被楚修遥用力地抱住。宋如酥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尖叫:“景淮!快走!慕秋山要抓你做实验!你快走!”
景淮抿紧了唇,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状若癫狂的宋如酥。
楚修遥紧紧地搂着宋如酥,他的心中十分后悔。最近,为了能够争取R市和周边几个省市的管辖权力,他一直在跟上面或者慕秋山谈判,所以有些忽视了宋如酥每天在做什么。
但是,楚修遥不得不那样做,他必须尽可能让宋如酥生活在稳定的环境中,哪怕是他营造出来的。
现在酥酥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刺激对酥酥来说已经无法挽回。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再重开了,他们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不知怎么地,楚修遥想起了他们在父母的坟墓前承诺了一生时,他心中所腾起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有慕秋山透露给楚修遥的关于江朔的能力和他们的结局的信息。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楚修遥决定舍命赌一把,因为他不能让酥酥这样活下去。
楚修遥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他握着宋如酥的手让他紧握着那把匕首,眼疾手快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看到了这一幕,江骤吓得几乎瘫软在顾忧的怀里。
无论是闻文的蓄意自杀、他们说的事情、宋如酥突然的发疯,还有此刻楚修遥握着宋如酥的手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江骤惊慌到因为无法呼吸而快速喘息起来。
“怎么会这样……”江骤的声音几不可闻,顾忧却听到了。
看到匕首没入了楚修遥的胸膛,他二人倒在了地上,景淮有些不忍心,想上前一步。但看了一眼头痛欲裂的慕秋山,他又停了下来。握紧了慕秋山的手,景淮开始想一些比较轻松平和的事情,让慕秋山集中精力接受自己的情绪。他没有办法能爱上宋如酥,从来都没有办法。
“酥酥……你听我说……”楚修遥胸口处的鲜血泊泊地涌出来,打湿了他们俩交握的手,楚修遥艰难地跟宋如酥说。
“不是你的错……”
宋如酥的神智慢慢地回笼了,他颤抖着双唇,睁大了双眼,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修遥哥哥……不……不要……”
他的双手被楚修遥紧紧地握着,手里那把匕首正在让他的爱人生命流失……宋如酥想要把手腕递给楚修遥,让他喝自己的灵泉水……宋如酥想要直接启动玉佩带楚修遥进灵泉空间,但是他还没有让玉佩也认楚修遥为主……
楚修遥痛苦地喘息着,又努力地对他笑了一下,说:“你没有害任何一个人……我们会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们……发现……你只会爱上最强大的那个……而我……其实没有那么强大……”
“所以我会被……安排抛弃你……即使我真的很爱你……”楚修遥眼圈红了,他强忍住钝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他几乎看不清宋如酥的脸:“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醒得太晚了……”
“酥酥……我小时候说过……我会保护你……谢谢你……选择了我,所以我才可以放你……自由……”楚修遥死死地扣着宋如酥的双手,不让宋如酥有机会把那把匕首拔出去。
最后,楚修遥恍然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他们一起读过一首诗,就是那时候,楚修遥发誓会永远保护宋如酥。弥留之际,楚修遥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候的宋如酥,他不知不觉地念了几句:“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带着一两滴眼泪,楚修遥松开了紧握住宋如酥的双手,失去了生息。
“不……不——!”宋如酥哭得声嘶力竭,“不要……”
面前楚修遥的死和宋如酥的绝望让江骤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泪流不止地抓紧了顾忧的手,让顾忧的那双手也被奶油弄脏了。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和喉舌。他的胸腔里发紧,呼吸困难,也完全说不出话,哪怕在他之前的死亡里也完全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受。
江骤转过身,逃避般地把自己的头埋进了顾忧的怀中,似乎这样就能躲避开宋如酥那痛苦的哭泣和哀嚎。闻文、楚修遥、宋如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打湿了顾忧的衣领,全身不停地发抖。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帮助我们,因为哪怕是为了江朔的‘异能’,你们未免也太无私了一点。”站在病房外,慕秋山对顾忧说,“所以,今天的那一幕对于你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对吗?江骤就像宋如酥一样……而你们一家三口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顾忧颔首,然后继续看着病房里熟睡着的江骤。飒飒坐在江骤的病床边安静地看着自己的IPAD。
当时江骤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