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为二,做成耳饰,假情假意地将其中一份送我母亲。”
“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你母亲,怎么是假情假意。”
伊桑哂笑一声:“也许也是喜欢的,只是他喜欢的人太多了。”
他眼神失去些聊赖,飘去城里国君府的位置:“一对耳饰,一颗给我母亲,另颗给另位情人。因他生得一双红瞳,每个情人的身上都被他佩戴了这颜色的饰物,用来标榜是他选中的玩物。”
他说着,后脑靠去背后树墙:“我母亲嫉妒拿了另一颗耳饰的人,把她暗中除了,后来她自己也死于同样原因,所以两颗都落到了我手里。”
玩家一时沉默。
浸然国可谓伦理低洼,比看似没有秩序的真眼国要可怕得多。伊桑在这种环境长大,不怪做出一个螳螂之宅,拒客于千里。
伊桑回过视线:“那另一枚我不曾碰过,至今无主。”
玩家想了想,觉得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说来听听。府里的事,你准备用几句话讲?”
伊桑笑起来:“不多,五句正好。”
“一句,我的乳母是步浪的精灵,你说巧不巧,和你这双眼一样,都是罕见灰色。”
“二句,她和一名精灵家丁生了个小孩,被我母亲卖给了黑市。”
“这第三句,家丁动员隔壁仆人一起反叛,但翻盘失败,于是他们被抓起来,有的折磨致死,有的被做成了人彘。”
玩家眉峰颦起。
“第四,剩下的几个,人不人鬼不鬼,他们向我求死,我就统统杀了。”
“最后,这样的事在这个国家每日都在发生,而且会永远发生下去,因为这个国家里每一个人,本质上都是邪恶的、肮脏的、腐烂的,我也不例外。”
他话停下,顿看玩家,似乎表明该他说话了。
“这五句话……” 玩家自始至终严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终究喟叹一声,扶额:“我相信你的诚实。非猜的话,你说里面有假话那句才是假的。”
“从没人拿诚实形容过我,” 伊桑嘴角撇开,脱离目光:“我倒希望句句是假。”
玩家消化着信息,伊桑忽然向门口转望。
那一瞬,他也闻到大量的步兵脚步声。
在进来府后,他的易容蜡妆就随着掉入幻象而融化,可这样整齐的兵阵应该不至于是来抓他。
伊桑赤眸斜起:“动作真快……今天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
“发生什么事了?” 玩家问。
伊桑双眼凝起:“天要下雨,国要换王。我父亲最大的错误就是心狠却又不够狠,留下这么多儿子与他争位。”
玩家望望天,来时还是晴朗,此时倒似是真要下雨。乌云降临在这片滴血的土壤,酝酿混沌的序幕。
“除你之外也有别的大逆不道之人吗?”
伊桑也举目望空,轻笑一声,眼里反射着异样的光:“老巴鲁丁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傀儡,而我的好二哥这些日忽然与天雾国打得火热,新的扶持对象……显而易见。”
玩家张口半晌,背过身挡住他不断运动的眼。
竟有天雾国参与。
天雾国要立新王。
他隐约好像摸到这样做的意图,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思绪纷乱,此刻只想马上到达恩迹森林的中心,弄明白精灵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刻不容缓。
他立感此地不宜久留,便道:“另一颗落蝎宝石在哪里?”
“我这样怎么给你?” 伊桑说罢低头示意限制了身体行动的层层枷锁。
玩家默而凝之:“也许你刚刚说的那些只是骗我给你解绑。”
说不定有另一颗耳钉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
伊桑低下头,状似伤心:“好残忍……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你还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你只会站在那里,看我屈辱的样子……”
“你真的很会为自己加戏……”
他实在拿不透这个人。
伊桑太过变化多端,比油腔滑调的杰克普洛难对付许多。
于是他决定自力更生,对府邸进行地毯式搜索,这种打家劫舍的事他还算熟练。
路过客房时他看到了合衣躺在床上的里昂夫人,看样子似乎陷入了一则美梦,沉迷于伊桑给予的精神鸦片。
玩家离开客房,进入主殿,在主卧里东摸西摸,翻翻地毯,踢踢床箱,发现床箱声音比想象清脆。
他双手扶去床边,抬了抬床板,成功掀开。
床板下面是一个锁起的地窖门,玩家拿铁针钻研片刻,然后不耐烦地放弃,抄起把铁锹就戳了上去,不一会儿,咔嚓一声,锁被暴力破坏。
他执火把走下到地窖,来到了一间狭长的密室。房间四面皆是书柜,而地面中央画着一座法阵,上面摆了几本书,没来得及收捡的样子。
他看着这诡异之象,半蹲而下,捡书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