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觉得这话根本叫人无法正常回复,便只发出哼声。
玩家啧一声:“又开始了,嘴不对心。”
“到底是谁嘴不对心?” 皇子立时反驳,略有些生气地呼哧两声,说:“我什么都说了,但你还没向我完整地表……表达过什么。”
前人抿笑看他,忽然半蹲,把他打横抱起,他一惊,紧抓对方的肩:“怎么——”
玩家把他一路带去清澈见底的泉心,才放了下来。
他一晃站稳,惑说:“不需要洗,反正梦醒还要换……”
他这么说着,突然呆立。
他猛然想起,这里的一切根本只是他的梦。那人根本没有接受他的心意,也没和他拥有这些抵死缠绵。
痛楚刚滑上眼,他就被抱了个满怀。
“埃里克。”
他听到那人说。
“我还想要。还想要你。”
那些徒然被唤醒的清觉被心上人温柔挥散,没怎么坚持,就又沉溺进过于真实的吻中。
疯狂过后,他们躺在泉边草地,肩并于一处。一次性讨了过多的欢闹,都已经筋疲力竭,连手指都不想动,极限的疲倦中,却揣怀足以撑腹的饱足,叫人食髓知味。
玩家把头枕于脑后,眯眼浏览着赏心悦目的密谷兰天。
别的暂且不说,一段时间不见,他对身体这份亲密真的万般想念。
他忽而转念想:既然某人如此真实,是不是可以问他些问题寻找思路。
于是他侧过身,视线越过脑边翠草。
“话说你准备怎么对付兽人精灵他们?”
“……徐而图之。” 皇子没有做多考虑的样子,闭目哑说。
音里满是纵欲过度后快支撑不住的困顿。
“温水煮青蛙吗。” 玩家说,又分析:“可速度一慢,难保敌人不联合集结,成为日后更大的威胁。”
对方摇头,半晌解释:“先拿文曲、再取浸然,保我独大。”
他愣神好一会儿,平躺回青草地面。
细细琢磨,竟觉这就是天雾国真实想法。
若猜得没错,天雾国在试图用冷战方式解决统一难题。
“所以不打了吗……” 他自言自语般问。
旁人顿了顿道:“暂缓。”
他眨眼,蓦地异想天开起来。
系统让他统一大陆,如果全员和棋,未尝不是另一种统一。
只要天雾国答应不动武。
和棋……
和棋。
“和棋秒啊。” 他不由坐起,脱口而出。
全身的力气好像突然就找到了奋斗的出口。
“就这么商定?”
他转过头。
“你搞定人类,我搞定其他。”
他与躺于身旁的人对上目光。
见那眸里露出探究,他弯下星眸,小指示意伸出:“约定盖章。”
丽日当空许久,佳尼尔打着哈欠钻出帐篷。
她用惺忪睡眼转了一圈,小队营寨空旷,于是拖开步子来到溪边,果见那俩都已起身。
“再来,十个。”
欧兰特抱以待机备战姿态,勾手说。
空中五把匕首纷纷扰扰地飞,瞬息化为十支锋锐之力,齐齐朝他俯冲。
“好多凶器。” 佳尼尔揉揉眼睛,看那十柄匕首与欧兰特热烈交战,感叹:“普雷尔你又做噩梦了?”
玩家拾着臂,看她一眼,动作继续伸展,空中立时绽放漫天花剑。
他蹬地而起,踩上一只的匕身,再出步,踏上更高一截匕腕,步步登高,如攀云梯。
到了梯顶,出云的耀光浇布全身,高度俨然已与苍鹰平行。
他于风中转去人类中央国的方向,默然凝望,似是沉思,似是猜想。一只彩鸟把他当作木桩,攀上他肩,他微微转头,伸指逗去晶亮的鸟喙,鸟儿扇翅飞开,他看着那生命景象忽而笑起,然后缓缓后仰,后空翻一周,倾落地上,达允的家靴带他稳接土壤。
他一抽手,蝎匕便顺掌入指。
他用拇指微微摩擦指上纹路,勾了勾唇,再抬头,艳阳照在他展开的颜上。
大陆迎春,生命之魂在云中晶泊的照耀下绚丽夺目。
他连点成线,终于回答方才被搁下的话:“非也。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