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里?”
史隆放出一声低鸣,半晌道:“大海,结冰。”
“因为大海结冰所以逃来湖里?” 玩家联系了一番:“‘尘归入海’,如果它来自大海,那大概见过疾鱼殿。”
他拿出渔民给的海域图,摊开抵在地面,湿滑的触手指尖弹弹扭扭,压到地图上,指去一个位置。
周围空气立刻变得稀薄:“大海的最中央?”
这种地方,要怎么去?
他缄默一阵,收起地图,决定还是造访一趟老头。
他来到以列亚的家,说是家,却好像走进了私人藏书阁。老头的迷你别墅里架满了四层各式各样的书籍,书皮看上去仿佛经历数个世纪。
以列亚依然穿着那身黑袍,苍苍白发,不苟言笑。听到玩家的问话后,他从摇椅上站起,走去一排书架之前,取下摆放的一长条精美的布盒,交给玩家,而后又回摇椅歇息。
玩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纸制卷轴,刚欲解绳展开,却听以列亚道:“一次往返,用后自毁。”
玩家竖举卷轴:“是什么?”
“传送卷。”
他把卷轴在指间转两圈,放回盒子:“怎么使用?”
“默想目标位置。”
“目标位置,大海中央,这样?”
“就是这样。”
他手指紧了一紧,收敛起盒:“多谢了,老头。”
“你从不令我失望。” 他试图轻松说,挤了挤,没挤出笑。
以列亚横他一眼:“别跟墨菲尔学习称呼。”
但“老头”分明顺口多了。
他本想与欧兰特打个招呼,问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便打消念头,回到对岸,把海怪放生回湖里。
出岛后,他来到就近旅馆,要了一间大房,闷完澡就早早闭眸躺下。
半个时辰过去,没有成功睡着。
他睁着眼悬看屋顶,对深海的想像令他汗毛直立,他起身喝了杯水,半坐床边。
曾几何时,他竟也贪恋依靠。
他闭上眼。
毅然埋入骑士堆的身影自脑海划过,他越想越生气,睁开眼,穿回衣服。
于是在几时辰后的深夜,他就出现在非首次造访的皇子寝宫。
人影侧步进屋,将手边灯烛点燃,油光照亮了金发下没什么血色的脸。
来人把门在身后轻手关上,一顿后前行几步,皇子手中依然持刀。
“你还来做什么?” 皇子咬牙低问,一晃擦干眼角星点湿意。
那人一步步来到跟前,眼底似是冷漠又似是探究。
冰冷的白刃指他胸口,立在衣前,再用力便会划开轻薄的布衫,刺入皮肤。
玩家打量未换睡衣之人,昏暗烛火闪烁在面颊,他低哼一声,轻声嘲讽:“看你白天挺能的,来检查下是不是夜里躲着哭鼻子。”
皇子猛一吸气,怒音威胁:“你胆敢再近一步……”
“我赌你舍不得。” 玩家干脆地道,手指点去微微发颤的刃,将锋芒移开,而后转身坐去旁边床沿。
握着刀的手还在打颤,室内皆是沉默。
良久,刃还于鞘。
“你到底来做什么?” 埃里克口气凶说。
玩家把鞋蹬踢,往后一撑,自说自话爬到了床上,往松软的枕头大剌剌躺下,反将一军:“你竟敢不理我。”
说罢侧去另边,一把抱起床上白枕,靠在上面,也置起气来。
皇子气道:“难道你不明白原因?”
“谁知道你什么毛病。” 玩家闭眸道,不待他反驳,紧接着继续,语速很快:“你说你主动,你都主动什么了?除了上次到法庭看我好戏,哪次你主动见我?水晶球魔法难不成还出于你的手笔?”
“水晶球只获一方意愿,是缔结不了魂梦的。”
“你愿意又不代表你主动。” 他说。
“……” 皇子抿唇许久。
玩家说完这话倒也有些心虚,在一些方面,皇子确实比他要直球多了。
他又找到一条,轻声嘟囔:“骑我身上时候也扭扭捏捏不出力。”
皇子本来屏息咬牙,听他话绷不住了:“我向你告白了两次,你给了什么回应?”
直白发言让伶牙俐齿短暂地按下静音键,一阵后抱枕人问:“两次?”
“第一次在山上,被你打断。”
“打断了就不算。”
埃里克气得一阵发抖,也爬到床上,将他翻倒过来跨坐上去,一把压住正面肩衣。
“快说你喜欢我!”
说完便见那人扭过头去,竟在屏笑。
皇子胸口一起一伏,凝着他沉声呼气良久,枕后的人才扭回来。双眸对视,精灵的瞳孔在月光之下似是精细打磨的玻璃工艺品,反射着闪烁光亮。
“哪有人强迫别人喜欢的?” 那声音说,里头带上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