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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戎【人类x半人马微H】(4 / 5)

伊琳也从未意识到,自己远远没有戒断对温暖的乞求。

眼下情况和吊桥效应无二,人心惶惶、容易饥不择食、什么都可能被笼统地混淆成爱。然而躲藏在这截狭小的车厢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头顶呼啸而过的飞机炸成粉末,唯一的一线希望将两个渴望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灵魂牢牢捆绑在一起,也无暇顾及一直以来悄然燃烧至今日终于将理性而起的情愫究竟是什么。在这个剑拔弩张的世界,稍显温柔的关系都显得难能可贵,引人趋之若鹜。

伊琳哭够了,抬起头来望着喀戎。她终于发现喀戎脸型修长、颧骨微凸,连眼角也是马匹一样微微下垂的,眼中透着厚重而慈爱的悲悯,全然褪去了一开始的散漫淡漠。泪光映衬之下,他时而仿佛真的是神话中深受敬仰的肯塔罗斯贤者,时而又显得分外亲切、和邻家的叔叔一样毫无距离感。

想要侵入、想要独占。

“塞萨利。”

“嗯?”男人应道。和他佝偻枯槁的身形不同,他的声音沙哑又柔和。

哪怕只有今晚也好。伊琳撑起身,额头和喀戎的抵在一起。

“……我想抱你。”

喀戎没有拒绝。

因为喀戎是半人马,后腿还受了伤,各种意义上都不方便,最终伊琳选择用道具进入他。车座底存了一把毛瑟双管猎枪,用草草擦拭过的光滑木质枪托操了他。

伊琳抓着喀戎纤长的马尾,上身都匍匐在喀戎的马身上,把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枣红色绒毛之间,随着插入的节奏磨蹭喀戎的马背,吮吸他身上青草、泥土、汗水的气息。

车里没有正经的润滑剂,喀戎咬牙撑着地面、努力将拳头大小的枪托吞吃,肩膀都在微微痉挛,完好的那只马蹄紧紧抓着地面、生怕条件反射踢到身后的伊琳。

比起性交,这更像一场游戏,两个人从彼此身上寻求着聊胜于无的慰藉,淹没在荒诞又突兀的快感中自我麻醉。

喀戎射过一轮之后二人一时脱力,便肩并着肩躺在卡车车厢里,喀戎牵着伊琳的手,两只手中间拢着被喀戎视作宝贝的那块马蹄铁。

肯塔罗斯人轻声给伊琳讲了自己的故事。

一个月前的高加索突围战,257骑兵团全军覆没,只有喀戎·塞萨利活着等来了援军。

最后一个牺牲的成员是骑兵团最年轻的长官。虽然是指挥官,年龄却和伊琳差不多大,正值青春的马驹,让年近四十业已走向衰老的喀戎·塞萨利自惭形秽。

很巧,他也叫喀戎。喀戎·普罗米诺。

他能把一盘散沙的骑兵团凝聚在一起,能漂亮地指挥每一场战役,战斗意志也是整个骑兵团内无人可比拟。和这样的人拥有同一个名字,塞萨利替自己感到羞愧。

“他才适合‘喀戎’这个名字,我说过,只有极少数的肯塔罗斯人配得上‘喀戎’,说的就是他。”喀戎摩挲着印在马蹄铁上的一串字母“Chiron”,苦笑,“至于我……我是个懦夫,我不配。我抛下了他……他用他的命来换我活着,他的牺牲简直白费了……”

普罗米诺只有一次失策,没能预料到几万伏兵突袭,被困在山谷里负隅顽抗三天,到最后只剩下塞萨利和普罗米诺还活着。

塞萨利因为重伤晕了过去,普罗米诺背着他穿梭在同伴的尸山里,间或抬枪射中一个敌方的狙击手。年轻肯塔罗斯人的三块马蹄铁都跑丢了,蹄子伤痕累累、前行举步维艰。他的腹部嵌入了弹片,医疗物资弹尽粮绝,他自知时日无多。

“交给你了,”这是塞萨利听到普罗米诺说的最后一句话,“请活下去,塞萨利。”

喀戎·塞萨利只清醒了那么一瞬。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阿基里斯难民营的病床上。

手中攥着普罗米诺的最后一块马蹄铁。

他第一次见伊琳就觉得,她又和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单枪匹马孤军奋战的骑兵团团长那么像。

年轻,倔强。不堪一击,也坚不可摧。

【六】

伊琳张了张嘴,但她没有说出口——“我们都是一路人。”

性爱后的倦怠和空洞感让她冷静下来些许,方才的感情用事仿佛是场幻觉。

她甚至重新拾起了反过来安抚喀戎的精力,虽然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

他们都是这样无能为力、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比自己年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什么都做不到。

她没办法违心地夸赞他骁勇,也不忍指责他的退却。但……

“但你更要活着,喀戎·塞萨利。”她轻轻地说,“普罗米诺团长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也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只能给出这样苍白的安慰。普罗米诺的死是否真的没有白费,伊琳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她不曾亲临那场凄惨的战役;至于年少陨落的肯塔罗斯人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死无对证,她做再多的保证都是妄加揣测、以己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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