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沪上现在局势也不稳当了。咱们这里离得近,只怕迟早要被波及到。你们都上了年纪,我爹妈又都走了,家里没有主事的,怕以后日子会很难过.....,我想将大家都遣散了,每个人拿一笔钱,数目大些,是养老或者做些别的营生都好。”
林伯听完遗光的话,大惊失色,但见她十分坚决,忍不住还是开口。
“小姐,现在剩下的都是祖辈侍奉周家的老人。我们一辈子都在周家大宅,老了再出去,也不习惯了。再说,要是日本人真的打过来,在周宅或不在周宅又有什么区别呢?”
遗光劝不过他们,再看留下的老仆都是没了子女亲人的孤寡,心里又产生了动摇。
当天晚上,林伯主动带遗光清点了祖上留下的财产。
将最贵重的挑出来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
陆金问遗光将东西埋在哪里?
她想了想,环视水木清华的园林,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梦来。
她走到湖边的假山石旁,蹲下来,这里是她梦中狐仙姗云醒来的地方。
“就这里吧!”
假山之下,挖开竟然有一处中空的土方,四周是坚实的石壁,尺寸分毫不差,刚好容纳油纸包裹的三口桐木箱。
陆金填满土,一切复原如初后,还惊讶的问她是不是早有计划。
她摇摇头,手里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红狐。
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第二天,天刚亮,遗光带着林伯悄悄去见了关系最好的邻居赵家,亲自拜托赵家的老爷看顾下周宅里的老仆。交代好一切,
她带着家中剩下的现银和陆金搭上了行程。
晨风微拂,那株柳树愈发近了。
遗光走到树下,抬起头,仰望它粗壮的枝干,万千丝绦玉带般垂落下来。
风乍起,像一帘幽梦留人缠绵。
心里的不舍刹那间被放大,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生似乎都是在离开。
好像自从她七岁上,同父母背井离乡,从那以后,便一直颠沛流离。
她无端更加的感伤起来,又对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有人站在了她的边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陆金。
她低下头,蹲在树下,轻轻捧起了一撮细土。
一方蓝帕递了过来,
见她转过头,陆金笑了笑
“带上吧!”
遗光于是将家乡柳树下的一捧黄土藏进了行囊。
一男一女的脚步渐渐远去了,柳树在风中莎莎作响。
像是在说,留不住,留不住...
.........
我磕乌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