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宗内皆是女修,男修的进入往往需要一层又一层的通报,经过允许方可入内。
高空之上,花翎羽和苏晚晚并肩坐在一头雪白大雕之上,小姑娘睁大着一双眸子,时不时惊声呼奇,她看着触手可及的云层,伸手去抓,险些顺着大雕光滑的羽毛跌落下去。
花翎羽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捞她,等人稳稳躺回他的怀里,那颗心脏才隐隐平复,“小心些,这距离地面足有万里,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嗯。”苏晚晚后怕地又往他怀中钻了钻,“距离仙灵宗还有多远?”
她把玩着他衣襟上绣着的暗纹低喃,“这一路,都没见你怎么笑过。”
花翎羽弯了弯唇,可眸子深处依旧是化不开的焦急和担忧,心底的不安感随着时间的递增,愈演愈烈,“我平日就是这幅模样,我在你跟前笑,是怕自己太凶,把人给吓跑了。”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姑娘柔嫩的脸颊,笑意浅淡,只是周身低迷的情绪还是泄露了他最真实的状态。
苏晚晚紧了紧环在他腰际的手,眸中划过坚定,再抬眼,晶亮的狐狸眼被光芒取代,“小羽毛,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了闪,继而缓慢而深情地低垂,淡红的薄唇落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前,“好,我也会拼了命的保护你。”
仙灵宗不愧是女宗,恢弘的宗门花草林立,青烟缭绕着各色建筑,仙鹤啼鸣,远远瞭望,好似误入人间仙境。
苏晚晚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印,白光闪过,一道灵魂虚影显现,瞧见画面中的迟暮老人,她咚的一声,双腿重重跪在地面,一记响头磕了过去。
“师尊。”
再起身,额前明显红印一片。
花翎羽皱眉,周身气压有些底,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晚晚口中的方法便是为他跪地求人。
他伸手去拉她,被小姑娘转身躲开,眼神倔强,她无声翕动唇瓣:
没关系,相信我。
玉印一旦开启,便会形成一道结界,结界外,他看到那个柔弱的小姑娘情绪起起落落,他看到她言辞激烈的同对方辩争,无暇的脸涨红。
结界解开,他才听到小姑娘清甜的嗓音。
她弯着唇带笑,对着虚影里的老人道谢,“多谢师尊。”
随后从光幕中走出,仰着脑袋如往常一般亲昵地去挽他的手。
花翎羽任由她牵着搂着,神色淡淡辨不出喜怒:“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是个好人,还说我们不能任之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我还说”
“还说了什么?”
“我们会成亲。”苏晚晚停下步子,同他双手交握正对着站在他的跟前,狐狸眼温柔坚定,唇角的弧度带出浅浅梨涡,“小羽毛,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花翎羽神色一怔,那缕因她随便为他同旁人低头而产生的怒气顿了顿,随着耳边拂过的清风化为一缕青烟消散,暖流从心海蔓延,而那颗平稳有力的心脏开始躁动,猛烈的心跳声几乎穿透胸腔。
他霸道地将她搂进怀里,用双臂无声的禁锢宣示着他此刻最真实的情绪,“苏晚晚,你错了,是我赖定你了,永生永世,哪怕是坠入阿鼻地狱。”
“咳咳”
他们不知相拥了多久,直到年迈的咳嗽声响起。
在此同时,两人齐齐转头看去。
“师尊”
“你们随我来。”
苏晚晚的师尊长和在仙灵宗算得上是辈分最高的存在,哪怕是宗主也会给她叁分薄面。
花白的发丝整齐盘在发顶,精神矍铄,拄着棕红拐杖,步履平稳不显蹒跚。
花翎羽刚一踏进宗门,就有不少人认出他来,那些目光中有仰慕渴望,也有憎恨嫌恶。
因为事先苏晚晚的交涉,此刻仙灵宗众多长老齐聚在宗主议事厅。
端庄豪华的鎏金色大殿,沉闷压抑,那些女长老整齐划一列为两列相对坐在宗主正下方,手里紧攥着各自的武器,仿佛早已做好暴起杀人的准备。
“听长和长老说,你知道当年的真凶是谁,说,他究竟何人!”
说话之人要比长和长老稍显年轻,目呲欲裂,显然对于当年仙灵宗惨象略有所闻。
漂亮的桃花眼淬上冷意,花翎羽转眸对上那双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万象宫内门长老,陈括。”
现场登时一片唏嘘。
“怎么可能?陈公子年纪轻轻乃是青年一辈翘楚,待人温和平易,怎会是你口中的腌臜之徒!”说话的前几日前往合欢宗的那名内门长老。
“呵,怎么不可能?”花翎羽面露讥讽,单手从怀中取出一颗幽黑色留影石。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陈括不仅是合欢宗宗主的枕边人,还拥有宗主象征的血玉随意出入藏经阁。我们合欢宗都藏了什么宝藏诸位想必都清楚,而这枚留影石,则是记录了陈括在合欢宗那些年岁借故下山所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