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稍有平息,也让harry暂时轻松了一些。但osrp内部的余波尚且未了,他依旧还是要日复一日地去应付那些不肯罢休的董事会成员。除却尽最大可能地扬汤止沸之外,他似乎已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harry回到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神态也一天更比一天疲惫。但是,他不再选择坐在那张办公桌前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凌晨;而是每晚都在脱下外套后便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读书写字,然后早早地相拥入眠。delih则开始着力于创作自己的书,也就是那段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这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如今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打消,她终于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实践中。可是,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无法总结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直到harry在某个晚归的夜里再次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时,她才终于从他那双布满倦意的眼眸中读出了答案。是的,他的眼神里总是覆着层难以名状的微妙神色。而且,每当她稍稍对此有所察觉时,这种神色便欲盖弥彰般地一闪而过。她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密闭而幽暗的空间里,del神经紧绷地背靠着身后的墙,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尝试着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走了几步,但仍然无法看到或者听到什么,耳边只有鞋底同地板碰撞发出的略有些诡异的回响。“……有人吗?”而除了自己这句话的回音之外,她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无论怎样回想,delih的记忆还是只截止在她安然地躺在harry的臂弯里,望着窗外靛色的夜空等待困意蔓延。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真空般的困境,她竟没有任何印象。她屏住呼吸且停下脚步,认真地环顾着漆黑的四周。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些细微的响动。再仔细分辨时,那声音分明就来源于自己的正前方。
然而还未及del对此作出什么反应,颈项处便已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扼住。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试图解开它的禁锢,但终究是无用功——她很快便感到自己的双脚脱离开地面,意识到自己已被这从黑暗中突袭出的某人举至半空中。紧接着,强烈的窒息感便席卷了她,苦苦挣扎的双臂也随即无力地垂在身侧。她想要呼喊求救,但那些再简单不过的字眼却怎么也无法从喉咙中发出来。delih这无谓的反抗似乎激怒了对方,使得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直接将她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时间,窒息感与疼痛感交合重迭,她觉得自己很快便将昏厥过去。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视线却突然因此而明朗起来。她清楚地看见了行凶者的面容,强烈的震撼即刻令她本已衰弱的神志清醒了几分——这个决心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竟是…harry?“……del,你怎么了?del?”耳侧传来一阵与眼前画面大相径庭的柔声呼唤,del猛地睁开双目,见窗外天色已然微明,而周身也已覆了层薄汗。她慌忙地抚住胸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同时在心底庆幸着方才那可怖的场景只是一场惊梦而已。“你还好吗?”枕边那人正半支撑着身子,借着黎明时分的微弱光亮关切地望着她,抬起手轻抚她微湿的额角,眉间轻蹙,“梦到什么了?”“……我没事,没什么,”delih很自然地回避开对方的问题,强掩着尚未褪去的惊悸,翻过身子来面对着他反问道,“所以,我把你吵醒了吗?”这已不是她第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了。“不,你并没有吵到我,del,”harry脱口而出般回答,而后又无比认真地盯着她检查了良久。直到确认对方的确并无大碍之后,才肯放心地复又平躺下去,“我只是…还没有睡。”“为什么?”他侧眸看着她,那种微妙的神色再次浮现在黯淡眼底,迟疑片刻才颇有些难为情地回答:“我…很害怕。”del知道这答案意味着他终于肯揭晓埋藏许久的心绪,然而还未及她继续追问,便已毫无预备地被对方紧紧拥入怀中。她感觉脸颊处紧贴着的温热胸口在深深起伏,扑打在额前的他的气息也十分沉重——他在开口前喟然长叹。“……我发现我比以前更害怕失去你了,”harry用下颌抵在她的发旋处,大手缓慢地抚摸着她鬓边柔软的碎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愧意解释着,“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的,del,我不想让你因此而感到压力。”耳侧,对方节奏均匀的心跳令delih汲取到些许安宁,平息了几分梦魇的惊惧:“没关系,harry。”“这种对失去的恐惧总是令我回想起我之前对你做过的那些错事,可是……”他顿了顿,几乎用气声接着说下去,“可是,每当我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这种恐惧就会不受控制地在我心里扩散。”她无言地握住他落在自己腰间的另一只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正是这种恐惧令我失去了你,令我付出了代价。但现在它又卷土重来了,而且比从前更加强烈。我担心这会成为一种恶性循环,更担心这会导致什么不好的后果——尤其是…当我想到那段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的时候。”就像…刚才那个噩梦里的那样?del不由得暗暗地替他补充着,但随即又强迫着自己驱散心中这种消极的揣测。“不会的,harry,”她感受到他垂下眼眸望向自己的带着忧虑的目光,竭力不去回想梦里那骇人的画面,抬眼坚定地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