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供自己用意志去透支。遗憾却不出意料的是,在视线彻底归于黑暗之前,她并没能听到、也没能看到她所渴望的他的答复。意识再度从体内被抽离出来,滚滚的雷声响过后,只余下男友锲而不舍的呼唤声在耳边反复地盘旋着,直到越发贫瘠的听觉被完全剥夺……delih很快便发现自己又被困在了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如同每个午夜时分的噩梦一样,被囿于某个周遭笼罩着薄雾的幽暗空间里,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她又一次感觉自己仿佛正在徐徐触及濒临死亡的边沿,上次还是被绿魔扔下布鲁克林大桥的那晚——但那时的她尚且是懦弱的,一心想要求死解脱;而此刻却与彼时大不相同,她如今决心继续活下去,也决心继续拼命挣扎。只因她不能再次丢下他一个人,绝对不能。不知强撑着捱了多久,del诚挚且坚韧的决心才终于得到了回报——久违的微弱光亮划破无边无际的黑暗,出现在她的眼前。视野里闪烁着的光点正渐渐向她靠拢,以至于模糊的形状变得越发清晰。这是一个半透明的发光物体,通体有如钻石切面般的……等等,这是…氚元素?她下意识地准备朝它走近,可刚刚迈开第一步时,那物体便已消失得踪影全无。再定睛细细看去,雾霭之中分明只余下一对…可怕的黄色眼睛,正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笑声向她逼近。绿魔,没错,是绿魔。即使delih很清楚自己正身处梦境,但还是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匆忙地转过身朝反方向跑去。背后阴森的笑声同自己毫无节奏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结合着发出不绝于耳的可骇回响。她一路低着头,只顾于慌乱中竭力地向前奔跑。直到再抬眼时,她发觉自己已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某人拦住去路,身后那带着回音的笑声也同时消散。茫茫薄雾中,del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容,对方便猝不及防地朝她猛冲过来,迅捷地伸出一只手臂扼住她的颈项,避无可避。“……harry?”在看到面前这双满布着血丝的、无比熟稔却又流露着敌意的琥珀色眼眸之后,她艰难地如是开口反问道,即使她早猜到是他。毕竟在过去的每一个梦里,这个决意要将她杀掉的角色都是他,无出其右。她以双手扶住男友的小臂,妄图挣脱开他的束缚。但与从前那些梦境如出一辙的是,她的奋力挣扎反而促使着他不遗余力地加大手上的力道——harry掐在她颈间的那只手更紧了些,顺势将她的整具身体都举到了半空中。“……你凭什么,”他偏了偏头,饶有兴致地半挑着眉仰视着她,似乎正在恣意欣赏她可笑的无谓反抗,或者因过度缺乏氧气而充血的双眼,声线喑哑,“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杀了你?”delih的视线彻底模糊,眼前失去理智的男友的面目只剩下一个大致轮廓。她的喉咙里已然发不出哪怕一声呜咽,双臂也因呼吸困难而无力地垂了下去。“我恨你。”在因濒临窒息边缘而失去一切感官能力之前,她勉强听到他这十分简短的由衷自白——他的语气很难言喻,不屑一顾却又厌恶至极。果然,无论过程如何改变、怎样曲折,每个噩梦都一定会以这样的结局圆满收尾,简直就像是…某种既定结尾的剧本一般毫无悬念。“……del?你能听到我吗?del?”很久之前隐没在耳边的呼唤再次响起,del循着声音第无数次尝试睁开酸沉的双眼,竟意外地没有以失败告终。白织灯的光线刺痛了她刚刚“重获新生”的双目,不禁抬起手臂遮了遮那灯光,却于无意间牵扯到了手背处的静脉留置针,引得身侧人赶忙起身按住她的小臂。“别动,还需要一会儿,”harry站在床侧,低着头专着地观察着她的脸色,灯光映衬和明显的休息不足令他的眼窝看起来有些凹陷,“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几小时前医生说你的状况已经稳定,很快就会醒过来,可是……”老实说,梦境与现实的无缝切换令她还没有从方才的场景里完全脱离出来。在对四周进行简短环顾、确认自己正身处病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他并不是几分钟前那个决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他。“……可是你刚才一直在哭,”垂着头兀自凝视良久,男友终于安心些许,如释重负般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而后抬手以指端柔缓地拭去她尚且挂在眼角颊侧的残泪,疼惜真真切切地写在眼里,几乎呢喃着补充,“在喊我的名字。”发紧的喉咙令delih的声音过分沙哑低沉,嘴唇也因干涩而只能小幅度地张开,以致她的解释甚至快要被身旁各种仪器发出的声响盖过:“我没事,那只是……”“是噩梦吗?”harry顺势以自己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眼眶中因困倦和忧虑而满布血丝,正半挑着眉关切地追问。恍然间,竟与她梦中他的神情交迭重合。只不过梦里的他并非出于关切发问,她在心底偷偷这样补充。del只好僵硬地对他摇摇头以示否定,数不清第几次习惯成自然地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撒谎。毕竟,除此之外她向来别无选择。“你想要喝些水吗?我……”还未等到她给出回答,男友便作势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被床上的病人一把抓住手腕。“别走开,”她丝毫不顾被牵动的输液软管,但还是因吃痛而微微拧起眉心,“我是说…我并不想喝水。”是的,她现在只想和他谈谈——他说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显然足够otto去完成他给出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