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接小街的路上,突然停下一马车,似乎是因为小街太小了,因此马车进不来。
云皓打伞来这找个熟知山路老人,以便着手准备自己边找地伏流,边画下南陵的所有山水志,以便寻法子治这种百年大旱。
谁知,云皓才刚走进小街,就看到一女子站在地神小庙之前,突然摇摇晃晃的倒晕在街上,还不小心翻倒了地神庙的花瓶,可能声响太大了,左邻右舍都出了看了一眼,有些人看了一眼就关上大门视若无睹,有些人是想满足好奇心,看过也就算了。
有个老头,双手上都沾上陶泥,像是刚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出来看了眼,发现是谁家的女儿,便交头接耳的跟旁边友人说,是姓冯的那家子的人,好像是冯老狗的女儿。
友人冷哼,眼里不屑,冯老狗造了那么多造孽,他女儿就算死在外头,这都叫报应。你别多管闲事,勉得又被老狗给找麻烦。
友人把老头拉走,街上又恢复安静。
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跟街上死了条狗或是猫一样,旁人邻人看了一眼,就急忙躲避,装看不见。
云皓见状赶紧喊,让护送他过来的奴仆去看看。
奴仆去看了眼,急忙回禀,听见云皓让他把女子给扶到马车上,再送去医馆。奴仆大惊失色,甚至规劝道:"此等,会有损大人之面,大人请三思。
云皓甩了袖子,气的在人前发了顿脾气,自己快步走了过去,还严厉喝道:
面子算什么,人命关天。
仆奴看见才知道云皓是真要救女子,不是表面做戏的,便不在违背云皓所言,连忙把女子给扶余马车上。本来要转道去医馆的,但云皓突然想起,随便找间医馆,还不如请许萱帮忙,便又让人打道回府。
没多久,冯女悠悠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眼,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是身在何处,就看到一灰蓝华服的公子,坐在桌案旁,细心地用汤勺把药汤给舀凉了。
云皓见自己救的女子醒了后,便端了汤药过来,他温雅一笑。
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你只是太疲倦了,好好休养个几天就行。
冯女见云皓倒是得体大方,她轻语道谢,随后端了药汤,便仔细的喝了。
云皓见此女淑女庄重,看起来像是出自于大家,怎会一个人站在地神庙前晕倒了呢?
云皓接过了空碗,仔细问道:"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带姑娘歇好了,在下可以派人去寻你的家人。"
不说还好,一说起家人,冯女便眼眶立马转红,几乎耐不住悲伤地就潸然泪下。
云皓见冯女哭了,也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拱手道歉,姑娘,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你保重,你可以安心的在这住上几日。
冯女擦了擦泪,抬头见云皓俊秀且温柔的样子,不免有些羞了脸,只低下头悄悄问,敢问公子,此地是何处?公子应该不是南陵人吧?
云皓笑这反问,为何如此肯定我不是南陵人。
冯女低头一想,随后轻声而语,南陵的男人,不是这般脾气的,更别说我双亲从小就告诉我,别多管闲事,公子此举,实在不妥,要是被人骗,反倒得不偿失。
云皓想着,这姑娘实在奇怪的很,明明她是被多管闲事而救的受益者,反倒规劝别人别多管闲事。不过想想也便算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其他的,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南陵都会教导孩子去牺牲自己,去成全大人的野心了,父母看到如此不仁之事,也是静默,他还想冀望些什么呢?
"姑娘,你歇着吧,我请我们的许大夫过来。"
云皓领着许萱入屋,许萱打开药箱,便轻声的请冯女伸出手来,让他诊脉。冯女一见许萱,便惊奇他们这两个外面来的男子,怎都这般好看跟温柔的,这连大夫的态度也如此和煦。
许萱把完脉后起身温语,摆好袖子拿出笔墨,给冯女开药单。
"姑娘,多休息几日,便无大碍。我会开帖宁心舒气的药,喝上三日,姑娘的睡眠就会好转。姑娘太忧心了。"
冯女突然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寿丹,她暗想这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吗?恰好遇上了外地大夫,如若让他看看这药丹有无不妥,不更是准确公道。
她便鼓起勇气的,突然把藏在怀里的寿丹瓶给拿了出来,小心且边打探云皓跟许萱的表情问,敢问许大夫,我娘亲曾给我一瓶安神养血的丹药,我想请大夫帮忙看看,这丹药是否适合现在我的身子,继续服用。
许萱接过药瓶细看,他把药给倒出瓷盘,才低头细闻,像是先天对药理汉医天生能融会贯通,像是有如神助一般,就这么一嗅,顿时就能把这药丹里的配方洞悉分明,甚至连如何炮制之法,闻气味就能知晓这制成的顺序优先。
许萱把药丹倒回瓷瓶中,交还给冯女,只嘱咐道:姑娘切不可再服用,这药,不仅对你毫无益处,甚至此方杂乱无章,君药臣药大涨大沉,丝毫没有彼此辅助之用,此药若是多服了,短时间看不出什么,可慢则阴阳失调,久则重症积劳,身子会如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