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坚似烙铁,苍白色手背冒出青筋,秦箫心觉诧异,杨真的言行有点过头,不像他平时温吞的慢性子。
“杨真!”她提高音量,紧紧压着他的手,防止胡来。这只是例行传唤,梁越可不是犯人,万一回头举报,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又僵持了一会,杨真才松手放开梁越,把人丢回座椅上。他沉默着坐回去,拿起笔继续埋头写笔录。
梁越瘫坐在椅子上,嚣张地扯平衣领,盯着杨真隐忍的表情看了几秒,嗤笑一声说:“唉,真想不到,女警同志的追随者这么多,吓他妈死我了……”
“梁越,我知道你是AZ的人。”秦箫背过手放在身后,“听说你有一批货要运往东南亚,想必最近也是业务繁忙,不如我们走着瞧,你看看能不能把东西运出海港。”
梁越脸色越来越沉,反言讥嘲:“女警同志真是胆识过人,不过我还是奉劝一句,凡事都要低调,不要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抗衡的,呵哟,官不大,僚不小。”
秦箫被他的话逗笑了,什么样的威胁没见过,这点小小的气焰她还没放在眼里。
对方是个有恃无恐的刁赖,恐怕费再多口舌也问不出结果,而且传唤时间不超过12小时,该放人还是要放人。
秦箫不想徒劳地纠结,转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就这么离开了。
“秦箫!”杨真在空旷的走廊尽头追上她,轻轻拉住手臂,“你别生气,他是故意刺激你。”
“我没有生气。”秦箫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继续审问,跟着我干什么?”
杨真舔了下嘴唇,像是在酝酿话语,却欲言又止,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秦箫看明白了。
她抽回自己的小臂,直截了当地说:“有话就问,杨真,你少跟我玩这套,他说的那些话就是真的,你不要再跟着我。”
杨真张口结舌怔怔地站着,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晃神间,见秦箫又要走。他回头看看走廊没有人,几步追上,一把搂过她。
“你干什么杨真!”
秦箫被他连扯带抱地拖进旁边贴着“闲人免进”的小会议室里,听见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秦箫,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挣开他的手往旁边走,杨真立马手撑住墙把她拦住,耐心解释:“秦箫,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话……”
“你在不在意和我有什么关系。”秦箫不耐地打断他。
“……”
空气忽然有些凝固,好在会议室的窗户开着一道小缝,有凉风从窗缝里溜进来,轻晃着会议桌上绿萝,只是短短几秒,很快又静止了,带起的灰尘落地无声。
杨真呆滞地问:“那你……把我当什么?”
秦箫知道自己说得过分,后悔不已,却也不想无端吵闹,于是马上主动认错,温声温气地说:“我说的是气话,对不起,杨真,你先让我出去,我想安静一会。”
杨真没有放手,固执地望着她的侧脸,压着声音说道:“秦箫,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你什么都不说,把我推在一边,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箫有些心累:“我不喜欢这样,杨真,你真的——真的好烦!”
杨真面色一变:“我、我是……”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需要个人空间。”秦箫抵住额头,“你太黏人了,我有点吃不消。”
“对不起,我只是……”杨真仓惶地放下手,急忙后退半步。
乞者多畏,施者好骄。
黑暗中的饿鬼不断遭受饥渴折磨,它是喂不饱的,安全感很低的生物往往具有更强的占有欲。
占有的背后,紧跟着自毁,一步又一步。
房间里一丝风也没有了,灰尘停止浮动,世界都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杨真似乎能听见自己血液缓缓流动的声音,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秦箫,脑子里却在想,原来这样静的环境下竟也是听不到心跳声的。
他忽然很想贴在她的胸口,再一次听听那沉稳有力的声音。
“杨真,很抱歉,我总是伤害你。”秦箫先开首说。
他一下回过神:“啊,没事啊……”
骂就骂呗,打就打吧,反正他皮厚还耐操。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箫……”杨真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打断她,“别说!”
“谢谢你喜欢我,但是你年纪太小,或许我们不太合适……”
杨真心中挤满恐惧,他上前一步,吻住她说话的唇,将声音堵住,他不想听。
秦箫眼神冷了下来,抬腿用鞋跟踢他膝盖,杨真闷哼一声,却没有放手,他一不做二不休地抱起她,转身一步把她压在旁边的会议桌上。
“杨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