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上的泡沫滑落,带着淡雅的乳木果香。
秦箫半眯着眼坐在浴室的矮凳上,恍惚记起这是上次超市打折,买二送一附赠的洗发水,没想到香味竟意外的好闻。
她晃了下头,突然脖子被人勾住,耳边传来某女清脆的嗓音:“别睡,这还没洗完呢!”
“嗯。”她坐直身体,“我没睡……”
“好好好,你没睡,你是孕妇你说什么都对……”温梓琪老妈子似的应和道,一边探身打开水洒,冲掉泡沫,拿过浴巾说,“好啦,起来吧。”
等了一阵,没动静。
伸头看去,只见秦箫双目闭合,睡得正酣。
得,这下是真睡着了。
温梓琪哭笑不得,认命地把浴巾披在秦箫身上,半拖半抱,扛着人丢到床上。
“唔……”秦箫茫然睁开眼睛,没等反应过来,头顶一黑,一件睡衣兜头盖下。
“把衣服穿上再睡,”温梓琪说,“别冻感冒了,真是的,你一天到晚要睡多长时间……”
秦箫迷迷瞪瞪套上睡衣,倒头继续睡。
再一睁眼,天已经黑了。
温梓琪似乎是找到了新乐子,一个人靠坐在床头,摆弄着什么东西。
秦箫看清后,稍稍一愣。
温梓琪手上拿着的,是一条金链,是之前从李月白身上搜刮出来的,自己一直放在床头柜里,都快忘了。
温梓琪见她醒了,便问道:“这项链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见你戴过?”
“别人的。”秦箫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哦——别人的——”温梓琪拉长语气,“看来是男人送的……嗨呀,真俗气。”
她把项链高高提起来,在秦箫头顶晃来晃去,后者懒得理会。
这是一条结构非常紧密的肖邦链,没有坠饰,也没有刻字,链身极细,表面也不够光亮,似乎年代久远,磨得有些旧了,搭扣处倒是光亮如新。
实在看不出门道,温梓琪无聊地把项链扔回床头柜里,关掉灯,躺进被窝问:“你白天睡那么久,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能啊……”秦箫似睡非睡,声音稍显迟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唉……我已经被我妈扫地出门了。”温梓琪蹬了蹬被子,“真烦,这几天事事不顺——哎,你说那个费丹到底有没有把OSD736带出去?为什么我那天什么也没搜到?”
自从费丹离开Z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周以真和梁越全都没了踪影,更不用说Elisha Lee……温梓琪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化成灰了。
秦箫没再吭声,似乎又睡着了。
温梓琪无语:“还真是睡神附体,一孕傻三年,你可千万别睡傻了……”
·
十二月中旬,大雪未满,冬至未至,阳光灿烂的早晨,空气清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对付早上赖床的人,温梓琪有许多妙招,可是在秦箫身上一件也无法奏效。
“十一点了,秦箫同志,该吃午饭了,快点起来,下周顾悠的生日,到底还去不去陪我买生日礼物了?”她在床边吆喝着。
听到顾悠的名字,被子里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温梓琪连哄带劝,总算把秦箫挖出被窝,拾掇出门。
午饭吃得清淡,饭后温梓琪一刻也不停歇,拖着秦箫去逛街,一圈逛下来,她在小裙子和兔宝公仔之间踌躇不定,便问秦箫:“你觉得买哪个比较好?”
秦箫毫不犹豫地指了兔子。
温梓琪意外问道:“刚才那裙子不好看吗?”
秦箫说:“顾悠三岁生日,我送的布熊她还一直留着,况且她的衣服已经够多的了。”
温梓琪闻言感慨:“我看这孩子,还是喜欢你的……”
要知道从事警察这一行业,得罪人遭到报复是很正常的事。顾悠四岁时,被一个在逃的通缉犯绑架,幸好秦箫及时赶过去把人救下,可对方是个精神偏激的杀人犯,穷途末路之下,竟是当场切腹自杀。
这段经历给顾悠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从那以后她几乎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特别是面对母亲秦箫的时候,更是情绪不稳,不是尖叫发疯,就是摔东西,美满的家庭就这样破碎离析。
最终,顾邵京提出了离婚。
温梓琪觉得离婚未免有点过分,但是秦箫不申不辨就签了离婚协议,净身出户……真是想不明白,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揽下所有的责任。
归根结底,还是造化弄人。
“哎呦,”温梓琪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手道,“你这一说,顾悠的衣服好像还真是不少,天天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没想到顾邵京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挺会照顾小孩的啊……”
她瞥了一眼打哈欠的秦箫,啧啧道:“离婚五年,你俩都单着,我还以为哪天能复合呢。你倒好,不声不响怀二胎,你说顾邵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秦箫捂着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