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喝住她:“Lisa!别上去!”
“怎么了?”女人收回脚,“他不在家吗?为什么没见到人,他去哪儿了?”
“大概在楼上睡觉。”费丹道,“我上楼把他弄下来,你等一下。”
卧室的门敞着,窗帘紧紧拉着,整个房间阴沉沉,像一座困兽的牢笼。
昏暗的牢笼之中,一个人影隐隐绰绰在床中间。
费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照亮了床上的青年,精壮白皙的年轻身躯裸露在空气中,布满污浊的痕迹,淫靡且颓废。
床单混乱不堪,地上丟满了各种注射器和吗啡的空瓶。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送你去戒毒所了。”费丹抓起Lee的手臂,把注射针剂从他静脉里拔出来。
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通红的眼眶中,黑色瞳孔扩散到极致,呆滞中有迷幻,像是灵魂游荡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没有归体。
“你到底撸了多少次,红成这样都快秃皮了。”费丹把睡裤扔在青年腰上盖住污迹,眼不见心不烦,“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人,免得你憋出毛病。”他拿出钥匙把男人脚腕上的铁链打开,“不是我不让你回去,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没用,人都不在了还能怎样?别干傻事,赶快起来。”
Lee眼珠子转了转,瞳孔聚焦回神,他抬手挡住阳光,翻了个身。
“Eli,振作一点。”费丹说,“你姐姐在楼下,别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
Lee动了动嘴唇,声音轻不可闻:“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费丹在床边坐下,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想这样锁着你,这段时间是让你想清楚,mors ultima ratio,总有一天你也会死的,但不是现在,就算死也应该死出个价值。”
“Mors ultima ratio……那也不该是她……”Lee放下手臂,“我应该把她带走的,我应该……把她……带走的……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不,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怀孕,她不会打不过……就不会死……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
他声音哽咽,双手捧着头捂住眼睛,慢慢坐起身,肩膀微微颤抖,陷入了巨大的苦痛和悔恨中,像是一个无底黑洞,吞噬周围所有光和热,空气都失去了温度。
费丹哑然无言,许多事情走不到希望的道路上,并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错,命运毫无道理可言,时间凑巧,人也凑巧,谁也无法阻止,如果非要追究下去,自己又何尝没责任?是他非要逼他回来。
“好吧,我让你回去。”费丹说,“随便你怎样,自杀还是屠杀,随便你。”他话音一转,“但是,在此之前你得把自己的公民身份搞回来,然后清清白白地离开,你总不想被FIB追到Z国去吧?”
Lee放下手,泪眼汪汪地瞪他:“你他妈背着我和FIB签了什么!你真以为他们会放过我?”
“放心吧,不会把你卖了的,就当死前为人类发展做点好事。”费丹掏出两根雪茄,一根扔给Lee,一根塞进自己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上一口,“是国际人口走私。”
Lee嗤了一声:“联邦警署连人口拐卖都管不住了吗?”
费丹耸耸肩:“不是普通的拐卖,牵扯很深,涉及政界,失踪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和你小时候被关的训练营差不多。”
“利维坦早就被我炸了。”Lee揉了揉眼睛,下床把睡裤套上,松松挂在腰线位置,他叼着雪茄坐回床边,“别告诉我,辛普森又冒出来了。”
“很遗憾,你猜对了。”费丹笑了,“现在你还想寻死觅活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是不是兴奋了?”
Lee一下子定住,舌尖顶开雪茄,吐到地板上,转头盯着费丹:“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与某位议员合作,建立了新的利维坦岛,继续当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定不希望那些孩子和你遭受一样的痛苦吧?就当是为你没能出生的孩子下辈子积点德,投个好人家。”
“那就让他下地狱吧。”Lee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重新拉上窗帘,“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罪有应得。”
费丹皱起眉说:“别这样Eli,秦箫的死不是怀孕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噢,说得真棒,孩子是无辜的。”Lee讽刺地笑了笑,“谁不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吗?”
“很快就是了,你的通缉令已经暂时撤销,等你把事情搞完,拿回社保号码,你就是合法公民,再也不用过阴暗的生活了,回到阳光下不好吗?”
“我拒绝,麻烦事不缺这一件,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恒星已经衰亡,就算回到阳光下,何处不是黑暗呢?
费丹叹气:“知道吗,上周FIB救回了一个孩子,你猜怎么了?”声音顿了顿,“他的脑子已经被电烧焦,满是针孔,可人却还活着,辛普森在拿孩子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