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愣了。
高文说:“阁下可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如果连你都不能分辨,那岂不是……”
“客观上讲,正常人还是精神病人,没有绝对的诊断标准。”陈砺俯手掐灭烟头,“你提出的问题我也想过,我大学时跟同学打过赌,我们俩假扮精神病人,看谁先从精神病院放出去,谁赢了奖学金归谁。那时候,我跟他成绩相当,每年的奖学金不是他,就是我。”
“然后呢?”厨师忍不住问道,“结果如何?”
“我输了。”陈砺抬起眼眸,微微笑,“我的同学仅花了叁天功夫就离开了医院,而我足足呆了一个月。”
“叁天?”龚雪芸捂嘴,忍不住抓住陈砺的衣袖,“你同学好强,怎么办到的?”
“以后有机会再讲吧。”陈砺抽回手,看看表,“十二点了,该回去休息了。”
龚雪芸愣了一下,见陈砺起身离开吧台,只好起身跟上去。
“陈老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同学……他现在在哪儿?”
“听人说,在A大当心理系教授。”
“上次会议有几个A大的教授,你看见他了吗?”
“没有,” 陈砺摇头,“可能是我记错了。”
*
厨师喝完酒,回去休息,餐厅没有人了,也不会再有人来。高文拾起空杯子,放进吧台下的水池,他拿出一本杂志,在舒服的皮椅里坐下,旁边的手机却开始响了。
“Doo—Wop a Doo—Wop, Shoopi Doobi Doo Wop……”
高文吐掉嘴里的槟榔,懒洋洋地接起手机。
“终于有空回电话啦,兰洛斯特阁下,你找到你的前女友了吗?”
“我中午才从警局出来。”电话那头Lee声音沙哑,像是憋了许久才说话似的,“他们把她搞丢了。”
“你听上去很不高兴。”
“我没觉得自己不高兴,我会找到她的 ,你这两天过得如何?”
“啊,说起来,那条格尼薇儿金项链——什么声音,你在洗澡吗?还是周围有人监视你?”
“嗯。”
“警察?”
“别跑题,高文,项链怎么了?”
“波肯首都银行传来消息,上周有人带着那条项链去艺术品柜台估价换钱,啊,小悠那丫头好聪明!我们仨真是默契十足,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那个人叫阿方索·瓦莱隆加,意大利人,以前当过军医,因为做非法手术被开除。我找人跟踪他的行踪,他在波肯呆了足足一周——你绝对想不到,仅仅一周时间,他把钱输了个精光,这人是个赌鬼……”
“高文——”
“好,好,说回正事,那个阿方索在波肯呆了一周后去了Y国,从贡步市坐船去「柴荣岛」,我想利维坦集中营应该就在那里。”
“柴荣岛?”
“它还有一个名字,贝壳岛,大概因为形状像贝壳——听上去是不是像度假的地方?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那片海域属于Y国军事基地,全范围屏蔽外界信号。军事基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意味着FIB和CAI该干活了,你弄份加密邮件发给安娜,她知道该怎么做。”
“噢,那个金发小妞,屁股高傲得翘上天,你要是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那就更好了。”
“恕我直言,告诉你也没用,你可能还需要排个号。”
“哈哈,我有的是时间。”
事情交接妥当,手机最后一点电也用完了。
洗手间的浴室玻璃后,花洒的水流不要钱似的淌着,Lee坐在马桶盖上,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他的衬衫下摆,拖在裤腰外面,像是遭受过某种蹂躏似的,边缘变得皱巴巴。
忽然,他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左手,他的手洗得干干净净,只有肥皂的香味,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
这一刻,某种厌恶情绪又开始加剧了。
我从前看见人家为了女人发痴,总是讥笑他们,想不到我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①
浴室的冷水哗哗作响,好像有水珠打在了Lee的脑门上。
“完蛋了,”他想,“继恋童癖之后,我好像又要患上恋尸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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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莎士比亚《一报还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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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啊,今晚的香蕉,像是剥了皮的大月亮,真是粉嫩!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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