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是最相配的一对。
帮我盖上盖头罢。
封离漠回神,目光落在红艳的盖头上,拿起,从她头顶缓缓遮下来,直至将那清美容颜全部藏匿其中。
一拜天地。
满堂喝彩,却见不得几分真心。
二拜高堂。
牌位置于前,杨氏由此延。
夫妻对拜。
忽如叟跻身人堆,满含热泪地看着这对新人,确切来说,是在看他们手中的结发红绸。
雪妹,你终于是我的了。 杨承泛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弯腰对拜。
沧沉雪面如死灰,随着他拜,木偶般弯腰之际,便听他窃笑着说起絮絮情话,沧沉雪只觉厌烦,满心只想着后院中的那人安危,以及她告知自己的真相。
当年问兮之所以阵亡,皆因面前此人迟迟不肯派兵支援,这才使得她力竭而衰,死在无人过问的怅平坡。为民而征的大将军,死时竟连一座像样的土坟都没有,曝尸荒野,肉身受乌鸦啃啄何其悲凉。好在问兮得到埋尸匠救助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若是她没有遇到埋尸匠呢?岂不是早就客死异乡!
沧沉雪愈想愈按捺不住体内暴动的真炁,腰半弯,左手握着匕首正待刺出,忽闻天边一道虎啸,震彻人心,王者之威毕现,压迫感十足,听得在场宾客肝胆俱颤,情不自禁就要五体投地。
吼叫声止,须臾,一只比寻常凡虎体型大出三倍的黑虎爬上杨府墙头,右爪轻轻一拍,砖墙四裂倒塌,惊起一地飞尘。那黑虎扒着杨府大门的匾额,龇牙咧嘴,口吐人言。
杨问兮何在?
这猫儿如斯鲁莽,竟坏好事!
躲在暗处的封离漠本来见沧沉雪就要一刀捅死杨承泛了,也不枉她在后院哭得泪眼婆娑,忽悠沧沉雪为自己出头通神境要杀培元境,还不是信手拈来?谁知这妖族公主偏巧此时来打岔,见沧沉雪收势,封离漠心里不由痛骂起练红尘。
白卖惨了!
个没脑子的,让你乔装改扮,不是让你直接现原形。
苏娆站于大朵盛开的月季花心之上,稍慢一步从天边飘来,人未到声先至,柔声媚形,瞬间魅惑倒一片宾客。
是她! 庾千凝到死都记得是谁害自己今日出丑的,以真炁注入筷子,咻得一下朝藤妖射过去。
未来得及近身,六尺外就被焚烧成灰。
苏娆低头,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王怜影起身,对着她遥遥颔首行礼,算是客套过,转头就要走。庾千凝不答应,锁了她的胳膊急道:姐姐又要做缩头乌龟?
你想死便自己死,咳咳,别拉上我。
王怜影嗽几声,动作看似弱柳扶风,然而只有被她碰触的庾千凝知道那力道到底多重,轻轻一弹,竟瞬间麻痹了她的五指!
瞧,连我都斗不过,你怎么对抗太霄之仙?这热闹就瞧到这里,与我一起散了罢。
苏娆笑道:你倒识相,不亏是王家主事长女。
王怜影自嘲着:若不会见风使舵,我琅琊王氏怎能在王朝更替间安然幸存?经历几朝更迭仍位列第一望族?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把持着天山龙脉?
天山龙脉,人界灵炁最充裕之地,相传是西王母在人界临时索居的处所,众多瑶池中的一个,灵炁充裕,可供世代修炼。王家得此盛地,方才培养出众多神霄高手,稳坐人界修仙冠位。
也确有此类因素。 王怜影倒不怕被揭短,含笑坦然而答,看得苏娆心里直觉得她不简单。
期待已久的婚礼被搅合成一片废墟,杨承泛怒不可遏,阴着脸命令忽如叟,叫他收拾了这帮不速之客。
快将杨问兮交出来! 练红尘懒得同凡人废话,虎口大张,吼叫威逼着。
杨承泛:舍弟已于五年前逝世,阁下这是在胡搅蛮缠。
忽如叟道:不是啊,方才我徒儿还在这儿的,同她一起进府的,沧家女娃娃,你瞧到她人了没?
这个老头!是同练红尘一伙,上天派来给她的劫难罢?回回都与她作对!封离漠缓缓退出堂间,预备开溜。
沧沉雪戴着盖头摇头。封离漠松一口气。
宴上宾客逃得所剩无几,苏娆从空中俯视,地面万物尽收眼底,藤条袭去,卷了暗处的封离漠出来,偏与她为难似得,把她揪到大堂中,让她与几人正面对质。
杨承泛见到她后着实一愣,五年时光不长不短,足以模糊厌恶之人的面孔。曾处处压他一头的弟弟,如今墨发长披,一身信天宗女式白服,萧然而立,脸庞少了怯持青涩,多了些令他陌生的笃定与清贵,周身气质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即便他不想认,又不得不认,兮弟,你竟还活着? 演得真如兄弟情深。
腰间藤条松开,封离漠转头瞪一眼天上飘着的苏娆,作嘴型骂她道:狗攮的,干你屁事?
苏娆闻此,不与之计较,反而笑得越欢。盘腿坐在月季花座上,胳膊肘撑在腿上,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