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重新包扎……疼不疼?等师傅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开止疼的药。」
「还好。我怎么从未听说你有一个师傅?」周天恩回想着方才对方替自己把脉时流入身体试探的内力,凝神思索着,而洛霜见其不知想什么又在耗神,低头轻拍一下周天恩的头提醒:「不许再想了,等你好些我再告诉你师傅的事,现在,你先休息。」
「知道了。」洛霜轻拍的动作逗得周天恩微微一笑,轻声应诺,乖乖闭上眼,倒是洛霜过一会儿忽地想起萧言让自己问的问题,抱歉地开口:「你睡了吗?方才萧言让我问你,乔装刘将军之事是不是还要继续?」
「刘御还没回来?」周天恩復又睁眼,见洛霜点头,沉吟一下才道:「你让他再扮两日,若还不回来,便撤了吧,明日再不回,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了。睡吧。」得到萧言要的答案,洛霜没有多问,只轻轻頷首,周天恩想起刘御此行是为救洛光,望着洛霜陷入迟疑-要不要主动跟她说洛光姑娘的事呢?
见男子不休息,目光深邃凝望着自己,洛霜不赞同地回望,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主动替周天恩下定决心:「先睡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不迟。」
折腾半天,周天恩确实也累了,觉得洛霜说得有理便顺从地闭上眼,临睡前不忘问:「你会在这儿陪我吧?」
「恩,我就在这里。」听见周天恩孩子气的话,洛霜既无奈又好笑,坐在床缘握着周天恩的手,轻声哄了一声。
帐内男女不知道,两人从争执至重归于好的谈话声毫无遗漏落进帐外一名气宇非凡的中年男子身上,他手上端着要给太子殿下的药,平日的瀟洒荡然无存,只馀一身萧索望着远方,眼底闪着晦涩莫名的暗芒,似有怒气,似有哀伤,良久都挺直身版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帐内入睡的呼吸声才轻轻叹一口气,垂头看着黑沉沉的药喃喃道:「臭小子,你的命,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
*
岳灵山上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一名女子身穿紫色绸缎,身姿窈窕,衬得气质高贵又神秘,正沉默坐在正门前的椅子上斟茶,她嘴角勾着一抹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像一幅缺少灵魂的精美画卷。
忽地,左侧的房门被拉开,一名男子身穿蓝色长衫,身形硕长,衬得气质瀟洒又豁达,正踏入正厅背负行囊望向桌旁的女子,他面色平常看似平静,眼底却有丝丝暗流,像一片表面平静的汹涌大海。
女子停下斟茶的动作回头凝望,两人四目相对,恍恍惚惚间,都不约而同忆起二十年前初遇的画面,巧合的是,当时的二人衣服顏色与今日相同,林凡悠悠地想-这似乎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宣告着,从哪里开始,便应从何处结束,而只有彻彻底底的终结,才能迎向真真正正的开始。
「先生这些年助我良多,语嫣无以为报,只以茶代酒,为先生斟一杯饯行。」傅语嫣将斟好的茶递给林凡,笑容浅淡,林凡无从至她美丽深邃的眼中寻觅到任何伤感,自嘲一笑并接过茶杯平静回应:「不必,我帮你,不是为求你的回报。」
仰首饮尽杯中茶,林凡心中释然,将茶杯还给傅语嫣,觉得二人从此相忘于江湖,倒也挺好。
「咏心楼一直以为你已死,如今大计已成,也不再需要隐瞒了。」林凡最后望傅语嫣一眼,忍不住多嘴嘱咐一句,其实他知道她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但仍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见傅语嫣沉默收着被递回去的茶杯,垂下眼帘没有回答自己,他便也不强求。
当年诈死时,林凡十分意外傅语嫣连咏心楼都一起骗进去,在他看来,骗咏心楼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可正如曾经的傅语嫣说的,最完美的局,便是连朋友、亲人、爱人,甚至是自己都骗过去,如此才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
-她从来便有主见,胸有乾坤,心怀天下,即使没有自己,傅语嫣也能够活得很好。
思及此处,即便没等到傅语嫣的回答,林凡也不再犹豫转身朝大门走去,推开门,外头阳光灿烂,光明洒落在他长身玉立的身影上,连背影也显得俊朗无双。
此情此景,看着迈出步伐的身影,傅语嫣微不可见地红了眼眶-他天生应该沐浴在温暖柔和的阳光之下,可却陪着自己在阴沟暗道里挣扎求生。
生死相许,爱恨誓言,皆是过眼繁花,这二十年的岁月一一滑过脑海,傅语嫣忽地对着那头也不回的身影大吼:「林凡,你从来都不懂我!」
男子步伐一顿,这声大吼,一点不像平日里温柔优雅的她,竟有些市井女子骂街的味道,令他不由自主地回头,这一回头,便见傅语嫣泪流满面,双目通红地望着自己,林凡的心微微一动。
「语嫣你……」林凡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黑衣身影忽地出现在庭院内,神色慌张地着急喊道:「先生!」几乎是同时,屋中的傅语嫣身形一闪,躲进房间内,速度极快,慌张的黑衣身影甚至并没有发现她。
「什么事?」林凡皱起眉,黑衣身影是咏心楼之人,如此失态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虹国的太子被救回来了!而且太子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