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字,沈瀚身子微微后仰,整个人鬆弛下来。
这个结果,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一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又有些怀疑,如今总算证实了,一时间有些茫然。
黑子落定,面前的青年抬起头来,淡道:「你输了。」
沈瀚:「……都督棋艺高超,我自愧不如。」这半日,他就没赢过一次。
倒也不知道肖珏如何有心情这般下棋的。
「都督,他们下山了,是否要现在论功行赏……」
「不必,」肖珏勾了勾唇,「杜茂看着办,五日后是中秋,中秋夜行赏。」
「前锋营的事,是不是就让禾晏进了?」沈瀚迟疑的问。禾晏已然夺得第一,自然该进前锋营。可他身份令人怀疑,眼下敌友未清,这样贸然答应,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青年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桂树,桂树开了花,香气扑鼻,同他在一处,衬的君子如玉,良夜风情,他道:「让雷候进前锋营。」
……
过阵之后,从山上下来,到达卫所,也不过半个时辰。
演武场外晃着几盏火把,一切平静如往昔,没有守在门口的教头,不见心里想的那般热烈庆祝的画面,几人面面相觑。
「我还以为有庆功宴,」王霸有点不满:「怎么什么都没有?」
正说着,演武场里有人看到他们,往这头走过来,等走到跟前才看清楚,这人是杜茂。
杜茂不如早上送他们时那般激动了,神情很平静,看见他们就问:「旗呢?」
禾晏从怀中掏出那一大把旗帜,她的怀里都被这东西弄得鼓鼓囊囊的,陡然递给旁人,轻鬆了不少。
杜茂数了数,「二十面?」
「不错。」江蛟还有些激动,忍不住开口道:「我们应当是第一吧?」
「是第一。」杜茂点了点头,将旗帜收好,对几人道:「先回去洗个澡歇息,明日上午可多休息一个时辰来演武场,今日辛苦了。」
仍旧是没有要论功行赏的意思,王霸问:「就这样?」
杜茂看向他:「那还要怎样?」
这话王霸没法接,莫名有些委屈起来。杜茂道:「我先回去跟总教头覆命,别在这待着了,一身汗,洗洗吃点东西吧。」说罢,便也不顾他们几人,转身走了。
委实无情。
看着杜茂的背影,几人只觉得夜风都凉了几分。王霸见杜茂走远了,才敢指着他的背影问:「不是,他这是何意?就把我们撂这不管了?总得给个交代吧!合着咱们辛苦了整整一日,就是白忙活!」
黄雄和江蛟也有些失望,倒是石头说话了,他道:「许是不在今日论功,毕竟还有新兵没下山。」
「不错。」禾晏也是这样认为,「不知最后一隻新兵下山是什么时候,况且教头商量彩头,也要商量一阵子,不是立刻就能想得出来的。」
王霸看她一眼,酸溜溜道:「你当然不在乎,你的彩头——进前锋营肯定十拿九稳,自然能这么说。」
「等我进了前锋营,就去给你弄两坛好酒。」禾晏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
王霸把她的手甩开,哼哼了两声:「管你怎么说,爷爷我要回去了!」
他们几人本就不住一个屋,在演武场就此分道扬镳。禾晏与石头回到屋里时,原本安静的屋子霎时间热闹起来。
小麦第一个衝上来,扑到石头面前:「哥!怎么样怎么样?得了几面旗?排的了第几?」
石头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道:「全部。」
屋子里怔然了一刻,陡然间欢呼起来。禾晏差点被抬起来丢到天上,听得洪山夸张的大喊:「全部?你们也太拼命了!阿禾,你可以呀,这次又是第一,我看再过不了多久,你就不住这屋里了。听说前锋营里的兵吃的睡得都比我们这好,哎,妒忌死我了!」
「石头,禾大哥,你快跟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夺旗的?」
「就是,山上那么多新兵,有没有打一架?打的痛快不痛快?」
「都拿了二十面旗,那能不打架么?我看你们好像没怎么挂彩啊,其他人都这么不能打的吗?」
吵吵嚷嚷的不行,禾晏只得道:「诸位兄弟,容我们先吃点东西,喝点水,慢慢跟你们说,莫急莫急。」
这一说,竟也就说到了夜深。
外头又听得那些新兵陆陆续续的下山了,一个都没少。禾晏心中才鬆了口气,待到深夜无人时,得了空偷偷跑到河边无人的地方沐浴。
漫长的夏季终是过去了,河水渐渐也开始透出凉意,身子没进去,禾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心中有些担忧,如今夏秋日还好,到了冬日,她不好和新兵们一道去净房衝凉,这河水不知道会冰凉成什么模样。凉倒是其次,只是待到那时,又该用个什么藉口,来解释不用热水偏要去河里洗凉水澡这件事呢?
旁人会觉得她脑子有病吧!
所以说,还是得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