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我会背了,爹。」
肖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禾晏盯着他,目光十分清澈,认真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静而能后安;安而后能虑;率而能后德……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致知在格物……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后,未之有也!」
林双鹤先是看待了,随即渐渐反应过来,指着禾晏问肖珏:「我禾妹妹这是……喝醉了?」
话音刚落,禾晏突然衝过来,扑到肖珏怀里,抱着他的腰,差点把肖珏扑的后退两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期期艾艾道:「爹,我会背了,我进步了!」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单用几个词,实在难以形容肖珏此刻难看的神情。
林双鹤捂着脸,肩头耸动,笑得停不下来。
「唉哟,怀瑾,见过把你当做夫君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你当爹的。当爹的感觉怎么样?这小女儿也太乖巧了吧!背书背的挺好,很有才华啊!」
似是被林双鹤这句「有才华」鼓励到了,禾晏从肖珏的胸前抬起头来,目光闪闪的盯着肖珏:「爹,我现在是凉州卫第一了。」
肖珏抓住她的胳膊,试图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下来,「鬆开。」
「我不!」禾晏力气大的很,也不知是不是成日掷石锁掷出来的,肖珏竟扯不开。禾晏仰着脸看他:「你考考我,我什么都能答得出来。」
活像得了第一在家摇尾巴炫耀的小孩。
肖珏扶额:「你先鬆手。」
「不要。」她把肖珏的腰搂的更紧,整个人恨不得贴上去,肖珏拼死往后,试图拉开与她的距离,不让自己和她的身子碰到,可惜徒劳。
肖珏想去掰禾晏的手,林双鹤道:「哎,我先说了,禾妹妹的身子如今还有伤,你若强行动她,难免会拉扯伤口。这一养又是大半年的,可不太好。」
肖珏目光如刀子:「你想办法,把她给我弄下去。」
「就让她抱一会儿嘛。」林双鹤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定你与禾妹妹的爹长得很相似,她才会喝醉了认错人。人家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到凉州,这么久没回家,肯定想爹了。你给人家一点,」他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家的温暖不可以吗?别这么小气,又不是你吃亏。」
肖珏正要说话,怀中的人已经把头闷在他胸前,瓮声瓮气的继续开始背书了。
「夫总文武者,军之将也,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分之一尔。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戎,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怀生;戎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林双鹤听得发楞,刚才那个他知道,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他问肖珏:「我禾妹妹这背的是什么?」
「《吴子兵法》论将篇。」肖珏心中也有稍许意外,她竟知道这个?
「我禾妹妹实在是涉猎广泛,无所不通。」林双鹤赞嘆道:「竟连这个也会背。」
「那当然了,」禾晏从肖珏怀中探出头来,「为军将者,理应如此。」
「禾妹妹真有志向,」林双鹤笑道:「还想当将军。」
「我本来就是女将星!」
「好好好,」林双鹤笑的拿扇子遮脸,「看把你能耐的。」
禾晏又抬起头来,仰头注视着肖珏,高兴的问:「爹,我背的好不好?」
又是爹,肖珏这一刻的感觉难以言喻。
门外,沈瀚刚走近,便瞧见没关的窗户里,有两个人正抱着。再定睛一看,居然是肖珏搂着禾晏,禾晏抱着肖珏的腰,软绵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瀚怔忪之下,脸一下子通红,只觉得匪夷所思。
娘的乖乖,虽然早就知道这二人关係不一般,但亲眼看到如此亲密的画面,还是令人震惊。沈瀚寻思着肖珏这意思,是对禾晏还旧情未了,或许已经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那屋里还有个林双鹤呢,就这么站着看,也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吗?肖珏与禾晏亲昵着,被林双鹤看着,不觉得尴尬吗?
朔京来的大人物,真的是好难懂。一瞬间,沈瀚心中也生出疲倦。他转过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罢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屋里,林双鹤已经快笑死过去了,肖珏面色铁青,试了好几次都没把禾晏拽下去,禾晏死死搂着他的腰,活像搂着什么传家宝贝。
「爹,我进步了,我现在是第一了,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有些难过,「你夸夸我好吗?」
肖珏:「我不是你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禾晏的眼里顿时积出水,泪汪汪的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